沐景序点头:“昨日匆忙,何小姐受到惊吓,尸体捞起来后并无人细细查探,我问了昨日守卫,谁也不记得究竟有没有香囊,既如此,索性抽干了这口池塘。”
柯鸿雪在一边轻轻笑出声,瓜子仁已经剥了一碟了,他又顺手剥开一颗芦柑,抬手递给沐景序:“学兄,吃一口吧,都快中午了,我好饿。”
容棠听不下去,心说你饿就饿,给你学兄吃水果你是能饱吗?
沐景序眉头微蹙,似乎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那瓣橘子塞进了嘴里,轻嚼几下之后将核吐在了手中。
容棠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垂眼,假装看不到。
亭子外仍有人往此处来,也有人要离开,宿怀璟看了看天色,温声问:“棠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然后回去午睡?”
他不说还好,一说容棠就觉得有些饿,歪过头哀哀地看了一眼宿怀璟。
宿怀璟顿时弯了弯眸,跟柯沐二人告辞便要离去,踏出亭子之前他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醒容棠:“棠棠没有什么话要跟沐少卿说吗?”
容棠眨眨眼,愣了一小会儿,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复杂地转过头,尝试走后门:“若是池子里挖出香囊,沐大人可否先给我看一眼?”
沐景序微顿,还没应声,柯鸿雪便在一边笑着应下:“这是自然,世子爷不必烦忧。”
容棠依旧看着沐景序,后者点了下头。
容棠:“多谢。”
临走之前他余光瞥见,柯鸿雪又一次献宝似的将那一小碟瓜子仁放到了沐景序面前,沐少卿转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垂眸,低下头一小把一小把很是从容地吃起了瓜子,柯少傅笑得差点看不见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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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福提前捧着栀子回了小院,宿怀璟带容棠就近找到一处开着宴席的院子,找了一张两人的小桌,用过午膳,慢悠悠地消着食往回走。
容棠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跟沐景序说?”
宿怀璟却道:“棠棠早就提醒过我了。”
容棠:“?”
宿怀璟眸光深深,笑着望他:“棠棠,你有时候聪明得让我想把你关起来。”
容棠心下一颤,还没待细想,便听他道:“你一进那间院子,第一句话就问我这事跟姨母可有关系。”
“皇长子夭折一事,史官记载是体弱早逝,宫闱说是淑妃陷害,我猜更像是另外三位皇子的母妃所为。”宿怀璟道,“但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皇后。”容棠低声应。
宿怀璟点头,道:“皇长子似乎从小身体就不好,早夭几乎是必然的宿命。分析利益得失,幕后黑手自然更像蕙贵妃几人,但当时陛下刚即位,夏元帅从龙之功,蕙贵妃在后宫之中气焰嚣张,淑妃备受宠爱,二人都有子嗣,皇后娘娘地位其实并不稳固。”
“既然独子一定会死,那让他的死发挥最大的效用,替自己解决一个劲敌,又换回帝王的愧疚怜爱之心。中宫不一定要是皇帝最宠爱的那个,但她足够特殊,在皇帝心中无可替代,就可以一直安稳执掌凤印,坐稳她的皇后之位。至于子嗣,日后怀孕也好,在宫中随便过继一个母妃低下的皇子都可以,她是所有皇子的嫡母,并不愁这个。”
宿怀璟声调轻慢,说的很是轻松。
容棠垂了垂脑袋,闷声道:“姨母不是这样的人。”
宿怀璟轻笑,攥着容棠的手:“我知道,只是有人需要她成为这样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