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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色的碎屑纷纷洒落下来，就看着原本丑陋的盾皮鱼表面颜色缓缓变浅，等到再没有碎屑落下去的时候，那一半的鱼皮已经被刮得丝毫不剩。

苍白的手指虚虚的在空中一斩，狰狞的鱼头与鱼身便彻底分离。这样子，只剩下两爿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鱼身。

白雪小王子并不曾回头，却朝后伸出了一只手。

渝声津津有味的等着欣赏接下来的表演，结果老半天了，都没有动作的。正是纳闷儿的时候，就见着身前人转过了身，那眼神里似乎含着点儿不耐。

渝声：“？？？”

大兄dei，你倒是说话啊，你这光伸手是想说个什么，这没心灵感应想猜也猜不到的啊！

读眼神他是读不懂的，他又没有特异功能。

白雪小王子看着他，他也看着白雪小王子，都s雕塑，不说话。

一时间，气氛极为尴尬。

渝声懵了半圈儿，忽的，斜刺里插了一个声音出来，终于把他给解救了。

小黑蛇嘶嘶嘶：“……亲亲，你不找几个盘子吗，难道就把这些鱼肉直接扔地上？”

哦，哦，是的，差点忘了！

渝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紧接着，瞅着眼前宛如肉山一样的鱼身，沉默了。

他从哪儿去找这么大的盘子？

渝声吭哧吭哧的翻了一口石锅出来，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大的容器了。

白雪小王子递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似乎很不想用这个笨重的大家伙，但还是将石锅接了过去。

沉甸甸的重量卸下，渝声不小心碰着了他的手，登时间，一个哆嗦。

仿佛有寒意顺着骨头窜了上去。

冷。

那样寒凉的温度，浑然不似活人。

渝声鬼鬼祟祟的低头。

哦豁，忘了，苍白玫瑰这地方常年阴冷，没有阳光，想看影子也看不到的。

白雪小王子在靠近鱼头的地方虚虚的斩下了一块鱼肉，在他眼神说话之前，渝声已经十分自觉地把案板、道具、佐料全部都准备好。老父亲先前给他带了一整套，渝声不知道白雪小王子要用到哪些，总之把基础厨具都搬了出来。

然后搬个小凳凳坐在旁边。

大兄dei，请开始你的表演！

虽然但是……这其实是想着玩儿的，直到渝声看着白雪小王子真的把鱼肉放在了案板上，又捏起了一把锋锐的尖刀。

渝声：“？？？”

大佬你来真的？！

那刀又细又长，渝声并不太喜欢用，但是白雪小王子却正正挑了这一把。他握着刀柄，朝着案板上的鱼身又快又准的片去，原本就细白的鱼肉更是被他片得薄如蝉翼。他拎着旁边一只洁白的瓷盘，将鱼片摆入，拼做鲜花盛开的模样，一片片晶莹剔透，如玉凝脂。

甚至还从渝声翻出来的蔬菜里拎了只萝卜，雕了一朵白生生的萝卜花，搁在中央。

又调配了一小碟儿刺身灵魂，芥末酱油。

三只小碟子整整齐齐，一字排开，规规矩矩地搁在一旁。

小黑蛇早已经忍不住了，盘在渝声的手指上，望眼欲穿，吸溜吸溜着口水。

这地儿算来算去，活物都只有他们仨，调好的碟子又有三只，刚好人碟对应，嘶！

案前的少年用细布轻轻地擦过了刀，搁回了原本的架子上。他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划过，下一刻，原本还残存着鱼肉渣末的案板，已经寻不见半点残余，干净如新。

他转过身来，垂下了袖。

从头到尾，行云流水，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他明明是站在案板前，拎着尖刀，处理着腥味儿难掩的生冷食材，却像是行走在山涧林泉，绿茵花园。袖口洁白蕾丝依旧层层叠叠，袍袖如新，纤尘不染。

渝声：“……”

他一定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