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飞尘一眨不眨地盯着斗篷面具老人,那位老人似乎是祭司官一样的存在,他捧着盐盘,低垂头颅,用一个虔诚中带有畏惧的姿势向前行走。
原来,盐在这个神庙里是这么重要的祭品吗?
郁飞尘指指那边,问向身边的另一个修士。
“那是什么?”
修士机械地抬头看向盐盘,道:“是永不废弃。”
郁飞尘散走到另一个地方,靠近别的修士。
“那是什么?”
“日光下不朽。”
“那是什么?”
“是永不废弃。”
“那是什么?”
“日光下不朽。”
他这边无限循环,那边面具老人继续前进,最后将盐盘虔诚地放置在中央高台上,后退几步。
钟声又响。
另一队人在中庭另一端出现了。是修女们。
修士们每人拿着一把寒光闪烁的银刀,修女则每人竖持一根血红色的蜡烛。
然后,持蜡烛的修女也散入场地当中,修士修女混在了一起。郁飞尘看向修女队伍的末尾,不着痕迹在人群中移动,直到和走在最后的路德维希会和。
“你们做了什么?”他低声道。
“只领蜡烛。”路德维希回答。
“我有火柴。”
路德维希颔,没说话。
面纱之上,教皇墨绿色的眼瞳清醒淡然,他的银从兜帽里滑落了一缕,蜡烛因为被苍白修长的手指握持,更显得鲜红欲滴,像一汪凝固的血。
眼下一点微光,虽本人面无表情,它却如同慈悯的泪迹。
这副并不多言的样子让郁飞尘不由想到了被他问话的那几个修女。
还有修女的话。
“修女与外人过多说话,有损神明的圣洁。”
过多说话,有损神明的圣洁。
有损圣洁。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居然想和这位陛下多说几句话了。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下一刻,不知从哪里,奇异的乐声传来,其中的鼓点毫无规律,吹奏声时而高亢时而呜咽。修士修女们像是得到什么信号,在乐声响起的下一刻全部转身,面朝盐盘的方向。
仪式开始了。
只见修士与修女们规律地按照铁架排成光线的形状,开始随着乐声舞蹈,做出一些奇异的动作。
有时双手交叉抱胸,有时身体乱舞,有时将双手举向天空,有的动作诡异到几近癫狂。修士与修女们的身体也能僵硬地弯折向各个方向。再后来,他们的队伍开始有规律地移动,绕圆环转圈,或者向别的地方流动,交换位置。
郁飞尘尽力跟着他们的动作和队形,虽然不算熟练,但别人都在专注自己的舞蹈,没人注意他动作是否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