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我改了主意。
樹木和涼亭屋頂上覆著厚厚的雪,陽光落在上面,泛著溫柔的光澤。
而子燁身披白裘,與雪景相映照,卻是其中唯一的生氣勃勃之物,身姿頎長而優雅,如點睛之筆。
我想,一定是我從前看的那些畫都畫得不夠好,那些畫家沒見識。
大約是聽到響動,子燁回頭。
我隨即走過去,望著他,卻努力矜持,克制自己臉上的笑。
「你何時來的?」我問。
「剛來不久。」他說。
這是騙人。
除了知道他剛才進過香,我還看到了石涼亭的地面。那裡落著一層薄雪,已經快被腳印踩沒了。一看便知,有人在這裡踟躕了許久。
我說:「方才我在殿上進香,看到了許昭容的牌位有人供奉過,是你麼?」
「正是。」他說,「我每次來,都會去看看她。」
我微微頷,道:「下次,我將我的梔子花交給你,好麼?」
子燁露出訝色:「又病了?」
「倒也不是。」我說,「過了上元節,宮學裡就要開學了。我學業忙碌,總沒有功夫照料它。我想著你比我懂得伺候梔子,不若就將它交給你,代我照管。」
子燁聽得這話,臉上的神色很是意味深長。
「學業忙碌?」他說,「伯俊說,你總是偷懶,能不去就不去。」
我在心裡罵兄長多管閒事,嘴硬道:「那是他胡說。他自己沉迷讀書,在他眼裡,天底下沒有幾個不偷懶的人。且我就算偷懶,那也是咸寧公主的緣故。她不去,便也帶挈著我不去。」
子燁似乎對此事很是介意,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如此說來,便不能時常在宮學裡見到你了?」
他能總想著見我,讓我很是得意,心頭一陣甜。
心想,他到底是對體察世情有所欠缺。難道他不知道,在他進了宮學以後,咸寧公主就沒有缺過一天的課麼?
當然,我不會讓他出力的。他要是找咸寧公主,那麼照公主那樂於八卦的性子,八成要喜滋滋地帶上薛婉跟他攀關係。那樣的話,我倒寧可她繼續偷懶,不去宮學。
我忙道:「這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會讓公主勤快些,日日上學。我的花,你可要替我照看著,等到開春天暖了,我再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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