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眉头一拧:“客官这是在戏耍我们?”
“我可没有说笑。”凌川说着掏出银子往柜台上一拍:“这是十两银子,押在你这柜上,我一个月之内分批从你这里采买五百斤黑糖,要是不够数,这些银子就当白送,要是够数,这些银子就冲抵货款,掌柜觉得怎样?”
这可不是凌川搞事情,吕曦不在乎盈亏,铺子日常经营也就够保本,账上一共也就不到三十两银子,接下来要花银子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掌柜眼珠子一转,飞快的盘算出这笔买卖不亏:“那客官可愿签下契书?”
凌川哈哈一笑:“自当如此。”
两人签好了契书,凌川又道:“既然契书已签,我今天先拿二十斤货。”
掌柜都懵了,先前口气那么大,最后就拿二十斤?
要不是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掌柜都想把凌川轰出去了:“客人今日拿二十斤黑糖也行,请付现银。”
凌川一拍曹焕淳:“掏银子啊。”
曹焕淳脸色有些难看,凌川已经花出去十两银子了,那可是下个月采买原料的钱,要是这个月回不了本,下个月都没法经营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总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东家的面子,于是他咬着牙掏出了三两银子。
恍惚间,曹焕淳觉得有些委屈,这辈子也没因为这么点银子如此为难过啊。
……
城北某处宅院的书房之中,一个面容肃穆,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挥毫泼墨。
忽然一道黑影从敞开的窗户蹿了进来,中年男人全然不惊,手下笔触也无丝毫波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开口:“查到什么了?”
黑衣人一拱手:“近一个月来,小人查到陛下多次前往三条巷一间名为云福记的点心铺,逗留时间长则两三个时辰,短则两三刻钟。”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就这些?”
黑衣人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小人不敢确认,但……”
“说!”
“小人现那云福记的掌柜十分眼熟,很像当年东厂的曹焕淳。”
曹焕淳三个字一出,中年男人写字的手忽然一抖,笔下的字顿时扭曲:“他不是死了吗?”
黑衣人道:“此人不论音容样貌,还是身形体态,都与曹焕淳十分相似,只不过此人年近七旬,那曹焕淳若活至今日,也不过五十出头。”
中年男人面色阴郁,沉思起来。
黑衣人又道:“除此之外,小人今日还查到此人与一年轻男子前往广丰号采买物品,并且称呼那年轻人为东家。”
“广丰号?”
“东家?”
中年男人眉头一挑,略微舒展了一些:“你先给我查清楚那人是不是曹焕淳。”
“是!”
“走的时候跟杜威说一声,让他把刘全找来。”
“是!”黑衣人拱手退出了房间。
中年男人看着刚写的字,因为那一哆嗦,这副字已经毁了,不由得心头一阵恼怒,愤而将笔一摔,墨汁溅满整张白纸,下一刻中年男人又将那张纸抓起来愤愤的揉捏成团,然后扔在了地上。
那纸张在地上缓缓展开,露出两个字来,赫然写的是‘天下’。
只不过下字的那一竖已经扭曲,最后一点更是未曾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