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副提举一时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凉亭中安静得连喘息声都能听见。
这可是陶染,京城三大才女之一的陶染。
三年前还是大儒陶松家的明珠,即便沦落教坊司,也不是什么人都想见就见的。
这么说吧,三品以下官员若无特殊之处,也难见陶染一面,更不用说听她亲自弹琴唱曲了。
就凭这几人的身份地位,除非是生什么奇迹,否则这辈子也不太可能跟陶染相对而坐,同桌饮酒。
不过这安静的时间也就两息,四人还是反应过来,纷纷起身拱手还礼。
凌川这才邀请陶染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陶染一坐下就举起了酒杯:“小女子陶染,敬几位大人一杯。”
几人连忙举杯相迎,凌川举着杯子补充了一句:“属下这一杯就当作陪了,几位大人,请。”
涂副提举马上回道:“这又不是在衙门里,还分什么上下级,凌老弟要是不嫌弃我们几位,咱们不妨以兄弟相称。”
“凌某岂敢僭越,这尊卑之分……”
“诶,凌兄弟若还是这般生分,那就是瞧不起我们几人了。”
“岂敢岂敢,那几位大哥,就恕小弟无礼了。”
“凌兄弟也太客气了。”几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杯酒才算是下肚。
他们四人虽然背后有人,但是他们身处官场,自然也清楚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就少个坑的道理。
邬坤虽然是他们的上司,但在此之前他也只是个被革了职的军户,要不是宁王抬举他,这四人都不带正眼瞧他的。
而凌川竟能请得动陶染唱曲陪酒,可见他的背景也不简单,虽说邬坤背后是宁王,但是他们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去得罪一个背景深不可测之人。
接下来就是你来我往的劝酒环节,在陶染的魅力加持下,酒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变得热烈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有了些许醉意,凌川这才说到了正题。
“几位大哥,说句实话,小弟我本来做买卖做得好好的,整天逍遥自在,却不想进了这缉事司,不过也有缘结识了几位大哥,今后在几位大哥手下做事,还请几位大哥多多关照。”
“凌兄弟说的哪里话,就凭咱们这关系,还谈什么关照不关照,从今往后,凌兄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对对对,凌兄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几句话下来,又是一杯酒下肚,凌川接着说道:“不瞒几位大哥,小弟本来是没什么兴趣来缉事司做这劳什子档头,不过既然来了,还是要做出点名堂来的,可那邬坤偏偏又跟小弟有些过节,处处针对小弟,所以小弟有个请求……”
话说到这里,凌川有意停顿了一下,借机看看几人的反应。
果然,那几人马上作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其中最为激动的还是胡副提举,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这个姓邬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刚开衙就整这么多幺蛾子,真当这缉事司是他们家开的啊。”
要不是看到他另一只手已经钻到身旁舞姬的怀里去了,凌川差点就要信了这个货。
“胡大哥别激动,其实小弟就是想要在缉事司做出点名堂来,不然也不好跟家里交代,不过小弟也不会让几位大哥为难,只需私下里透露些查案相关的消息给小弟,小弟就感激不尽了。”
几人一听,凌川搞了这么大排场,就只是为了要点案子卷宗,当即一个个拍着胸脯表示,不论你凌川想查什么案子,什么卷宗什么资料,都随便调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