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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同性恋就该死!天理不容!天理不容!”老头一跳三尺高,要不是这破山洞层高不达标,我看他肯定能跳得比那个布什麽卡的还要高。

唉,怪不得!死得冤死得不明不白,到最後都没查出来得了什麽病,害得他成了鬼都不得安生,尸体被送去解剖成了零碎儿──真是一点没枉空了‘死得冤’这名字!

“我说,您老身子骨挺硬朗的嘛,这麽大岁数了还能跳这麽高,不会是吃了兴奋剂吧?”

“呸!我吃的是犛牛骨髓壮骨粉!……我跟你说这个干什麽?真是的,去,把屋子给我打扫干净!记住了,要打扫得一尘不染一干二净,听见没有?”

“听见了──”靠!闹半天是想叫我来当免费劳役啊,这小气鬼如意算盘打得好嘛,哼!

打扫卫生的活儿我以前倒是常干,阴司婆婆就曾经夸过我,说我是全阴司殿最会扫厕所的──没办法,熟能生巧嘛,谁叫那老太婆最爱罚闯了祸的鬼去冲厕所呢。

说实在的,虽然阴司婆婆难得夸我一次,不过这种夸奖还真没什麽可值得骄傲的。不过这二十年倒的的确确是阴司殿历史上最干净的一段时期──所以啦,每次我犯点什麽大小错,大家都显得很幸灾乐祸。

“老头,有抹布没有?水桶呢?扫帚、拖帕、簸箕?操!你当我神仙啊,什麽都没有你叫我怎麽打扫!”

“这叫什麽话!什麽叫我当你是神仙?你以为神仙就什麽都会啊,还抹布和扫帚呢,老夫我当了这麽久的神仙了,就从来也没沾过那些东西!”

得!当我没问。

虽然我很想像老头说的那样,把这个破山洞打扫得‘一干二净’,放把火直接烧光了事,可是一想想,毕竟这堆满是尘土的破烂据说是关系了‘天下有情人的幸福’……算了,我还是积点儿德吧。

随便用树枝扎了根扫帚凑合用,随手把月老的头巾扯下来当了抹布,月老的饭碗还算够大,拿来将就著当个水桶也马马虎虎──嗨!花雕仔要干活了,闲杂人等给我出去!

用扫帚把老头轰出去,我开始收拾办公桌,桌子上堆的姻缘册高高的一直堆到了天花板,打扫起来很麻烦,我干脆直接把它们全推到了地上,哗啦──

惨!脑袋被砸到了,还好没戴护身符,不然非得再进一次医院不可。对了,我好象有好几天都没去看那个‘冤死鬼’了,也不知道他出院了没有?到底是几天了呢……糟糕!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啊,虽然说这个鬼洞府不算天上,好歹也和天界沾了一点八杆子打不著的亲戚关系,这麽说来……我岂不是失踪至少一个月了!

也不知道死得冤会不会为我著急呢,哈哈,不会啦不会啦,像我这麽聪明的鬼,哪有应付不了的事情嘛,死得冤肯定会以为我溜到外面玩疯了忘记回去了哈哈。

那,那个‘冤死鬼’呢?他不知道我是鬼,我要是失踪了,他会不会有那麽一点点、一点点,著急呢……

月老瞪著一双牛眼凑到我跟前:“傻笑什麽!再不干活我就不给你吃饭!”

切!没见识的老头,你见过哪个鬼是要吃饭的?!

17

慢条斯理地整理著姻缘册,一本本擦干净,再一本本码起来。这可是个功夫活,那个狡猾的臭老头居然没告诉我那些胡乱堆放的帐册是有顺序的,这可倒好,全被我弄乱了,只好从头再来。tnnd,他肯定是故意的!

臭老头把一堆烂摊子留给我,拍拍屁股悠哉悠哉地找寿星喝花酒去了,胡子一大把了居然还有这爱好,真是‘神老心不老’啊呵呵。也不知道哪家夜总会的小姐倒霉,陪俩鸡皮鹤发的老头喝酒,就是xo大概也难以下咽……

“啧啧,作孽哦……”一边整理一边随意翻看,顺便发表些天马行空的读後感,“看看!看看!这缺德老头干的净是些伤天害理的事──28岁的青春少妇嫁给82岁的耄耋老头,还说什麽‘一树梨花压海棠’,牙都没了你压个屁啊你!还有这个,啧啧,不就是个爆发户嘛,居然一口气娶了12个老婆,也不嫌累得慌!嗯,这对还算好,门户相当,年龄也合适,不知道相貌怎麽样?呀呀呸,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议论归议论,该干什麽还得干什麽,总不能看著不顺眼就给人家改过来吧?这种犯天条的事情,要不是阴司婆婆逼我,我才懒得干呢。

花了大半天的工夫整理好姻缘册,我开始清洗角落里那堆泥娃娃。“泥娃娃,泥娃娃,眼睛不会眨,嘴巴不说话。你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你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哼著不记得是从哪儿学来的儿歌,一个接一个的泥娃娃被我洗得面目全非──糟糕!我忘记泥巴是碰不得水的了,可怜啊,一个个被我洗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

好在今天太阳大,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唉,姑且试试看吧,好歹先晒干了再说。

月老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连滚带爬地上了床,直接睡得人事不省,呼噜震天,吵死了。糟糕,又画错了……

月老醒来的时候明显是被我的劳动成果吓到了,我敢打赌,二十年来这个破山洞是头一遭这麽干净──不是吹啊,咱擦过的地板,可以用舌头舔!

月老愣愣地坐在床上,揉了半天的眼睛,很不敢置信地问我:“怎麽搞的?我没看错吧,那堆娃娃怎麽好象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当然了,全是我一笔一划画的眉眼,当然是一个模样了。”我撇撇嘴,这老头还真是白活这麽大岁数了,说话一点逻辑性都没有。

“为什麽?你干吗要重画一遍?难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老头的脸开始发白。

“对啊,你喝醉了。”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摊开手,“那堆娃娃被水一泡,都糊了,所以我只好重画一遍。”

“被水泡?我泡的?”老头的脸已经发灰了。

“您说呢?反正我是没喝酒。”我耸耸肩,吹著口哨准备早饭,“喂,这附近有没有卖早点的?”我可没说是你泡的啊,你自己要把责任揽过去,我也不拦你,嘿嘿。

月老的脸色已经跟鬼差不多了,一直愣愣地瞪著那堆娃娃,显然是吓得不轻。也难怪,现在这堆娃娃连男女都分不出来,更不要说分清楚谁是谁了,这红线该给谁搭、不该给谁搭、搭对搭错,全都不知道──这还不乱了套了!玉帝要是怪罪下来,老头啊,吃不了兜著走,不死也得脱层皮。

“老头,别担心啦,我是不会告密的啦,反正也不关我的事。”还是安慰老人家几句吧,别搞出‘神命’来对谁都不好,“吃不吃冰淇淋啊?我从人界带来的,s牌,香芋口味,很好吃哦,分你一个要不要?”

“要!”老头恶狠狠地抢过冰淇淋狼吞虎咽。

喂!你还真吃啊,我不过是跟你随便客气客气嘛。算了,我才不像你那麽小气,吃了就吃了吧,反正我带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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