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蕙听是这事,神情略缓,看向贺承:“夫君,你看?”
贺承也是头疼,“让赵将军去一趟吧!”
女儿是小时候养着心疼,大了,就是糟心了,将她千百般地教好,却是一不小心京里的混小子们惦记上了,这不,但凡出门漏了点消息,就别想安生。
都是京城的贵胄子弟,皇上喊去申诉了几回,也不管用,这帮混小子们该堵还是堵。
骊儿也是安静的性子,遇到这等时候,便安生地在马车里看书,要是和斐斐当年一样火爆,怕是王府每日都得来一班伤残病号了。
绮儿拿了折子,去王府东边巷子里去找绿意姨姨了,这时候,赵将军怕是也不在家,还得委托绿意姨姨派人去说一声。
苏清蕙看着绮儿跑的飞快,笑道:“还好绮儿腿脚利索,这搬救兵的活儿,一向做的好!”
贺承扶额,叹道:“蕙儿,你说,骊儿也快及笄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清蕙深深地看了一眼贺承,半晌叹道:“夫君,我知道你是心疼她,可是,师傅临终前,也说了,她教导骊儿的意图,并不是让骊儿成为一个贤妻良母,骊儿的路,让她自己走吧!”
上一世,爹爹和娘亲为她择的一门亲,也正是她悲剧一生的开端,她希望,骊儿能自己找寻幸福,她和师傅精心教导出的女孩儿,当比她当年要出色。
此时东大街上并没有围堵的喧哗,众位公侯子弟依着先后顺序,挨个上前,站在套车的马前五步距离处站定,对着车上的女孩儿一诉衷肠。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
这些诗句,黎骊都听了好几个轮回,她还未满十岁的时候,这些便都会了,并不觉得新鲜,大约有□□个以后,黎骊开始蹙眉,怎么绮儿还没回来?
东大街上的行人不赶时辰的,都驻足观望,这安敏公主眼下还未及笄,倾慕的儿郎都已经堵在大街了,这等及笄了,还不知道该如何热闹呢!
黎骊没有等到绮儿搬救兵来,却是等到了大皇子,祧王。
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大街上缓缓地开出一条道,一身杏黄色太子服的祧王骑着马缓缓地往安敏公主的那一头去。
骊儿听到外头的叩拜声,放下了手中的书。
片顷,便听到外头那个熟悉的温润的男子声音:“骊儿,我来送你回去!”
“谢谢大殿下!”马车里头的少女莺喉婉转,听起来清脆明亮。
祧王扯着缰绳,勒了一下在人群中有些狂躁的马,目光向眼前即便临时避让也排着队的一伙少年郎,依稀认出有恩国公府的三子,清远侯府的世子,新晋的沅妃的侄子,程国公府上的长孙,放眼望去,后头还有礼部尚书的公子。
祧王眯了眼,看来上次这些猴崽子们在家挨得鞭子还不够,一本正经地黑着脸训斥道:“诸君将来都是国之栋梁,切勿沉迷在歧途中荒废学业,古语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诸君切思量!”
带头的恩国公府的三公子,带头响亮地应下:“我等谨记大殿下的教诲!”
祧王看着马下的人,并无应声,回头对骊儿道:“里头光线暗,莫要看书费了眼睛!”
众人看着玉树临风的大皇子就这样将安敏公主带走了。有那先前还没来得及上前表露心迹的,懊恼的恨不得捶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