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睡得出奇的安稳,神识归位的一瞬,温禅便惊得坐起。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日光透过窗子打进来,将殿内照得透亮。
温禅看着眼前的床榻,愣了一瞬,慌忙掀开锦被扒下自己的左肩的衣裳,那片地方依旧白皙如初,没有任何伤痕。
他目光了两圈,忽而爬起来回身看,果然见原本完好的床榻上有一个小指长的刃口,把铺着的棉垫锦单都刺了个透。
不是梦!不是梦!
“阿福!”他猛地拔高了声音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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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慌张的推开殿门,大步走来,“殿下!”
温禅看见他,忙从床榻上下来,“你昨日我殿前可有守夜?”
“有啊。”阿福一脸的迷茫,可还是回答,“上半夜一人,下半夜一人,每夜都安排得好好的。”
“那为何我昨夜喊人却没人应?”
“这……”阿福一下子愣住,想了想,忽而脸色一变道,“殿下,说来也奇怪,昨夜雷声分明一直在响,奴才却睡得格外沉,今早起来时还险些误了时辰。”
“只有你如此,还是这宫内的人都这般?”温禅紧拧眉毛。
“奴才不知。”阿福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昨夜守夜的奴才偷懒了?”
温禅摇头,身子往后一撤,指着床铺道,“昨夜殿内来了刺客,要取我的命,可不管我怎么叫,殿内始终无一人回应,无奈之下,我只得跑出了禧阳宫。”
阿福一见床铺上的刀口,登时吓得跪伏在地上,“奴才罪该万死,还望殿下责罚!”
“先别急着请罪。”温禅道,“我原以为殿内的宫人都被那刺客杀了,现在看来,应是中了某种迷药,使你们陷入昏迷。”
“殿下可有受伤?!”阿福着急问。
温禅蓦然回想起昨夜白衣胜雪的梁宴北,失神一瞬,记忆中闪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左肩突然猛烈的疼痛起来,致使他面容扭曲。
“殿下!”阿福惨叫一声。
温禅只觉得左肩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踉跄两步坐在床榻上,匆忙拉开衣襟,赫然发现方才明明还是完好的肩膀此时却缠上了一圈圈的白色纱布。
血色透过纱布蔓延,难耐的疼痛就来自那里。
温禅顿时傻眼了,这伤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回想起来,昨夜他的确被那刺客划了一刀,可是今早醒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查看了伤口,当时根本不存在。
包括这痛觉也是突如其来,而且是在提到梁宴北之后才出现的。
温禅拧着眉毛,陷入沉思,脸上既是疑惑又是难以置信。
阿福见这伤口,吓得肝胆俱裂,“砰砰砰”先磕了三个响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莫慌!”温禅神色凝重,沉着声音道,“阿福,现在我交由你三件事,你听好。”
阿福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他。
“第一,先去太医院请来太医,同时派人禀报父皇,将我被刺客重伤的消息放出去。”
“第二,将殿内昨夜的晚膳残羹找出来,待太医来了之后将残羹给他看,切记莫要让殿内其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