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话的小厮笑道:“他们若是招刷洗工,一招一大把,根本不用花一两银子请三天。总要论到咱们端菜的!”
“那是明天?”
“一般来说,第二天宴请的黑道上的人物。都是拿刀拿剑的……”
众人一阵默然,个个脸色不好看。
这也是难对付的主,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哪把王法看在眼里,万一不小心,
一刀下来,脑袋立刻分家!
“依我看,明天还是轮不到咱们的!”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池长静又问:“总共才三天,难道是第三天么?”
“照常理说,第三天才是宴请亲朋好友,那天就算出了什么岔子,应该也无妨的。”
大家都默默洗东西,手里忙碌着,神色间也变得极消沉。
试想一下,大家同生为人,有些人在唱乐喧天之外,搂着美人饮酒作乐,酒筹交错,乐不思蜀。而他们却得窝在这种脏乱吵杂之处,繁忙劳碌。
这世道何其不公啊!
翌日,果然还是做洗刷的工作。
等到晚上,管事才过来告诉大家,明天要轮到他们上阵了。
大家既兴奋又是惶恐。
不过,端第一道菜的时候,乐景楼专门的跑堂会带头走前面,后面的人跟他做就行了。
这几个跑堂个个脸有疲态,显然前二天太过疲累。
试想一下,完全不能象平日里那样,与客人谈笑风生,忙一下歇一下。要时时刻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做事一丝不苟,二天下来,也累的够呛。
今天,他们只要带第一道菜,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休息了。
池长静捧着大瓷盆,觉得老沉老沉的,但依旧要挺直腰背,步履不急不慢的跟在其后。
果不期然,端着菜一直到了三楼。
三层楼的建筑几乎是全城最高的了。
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心里紧张的怦怦直跳,手竟然隐隐有些发抖。
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
大堂、二楼都有十几楼,极为热闹喧嚣,让池长静以为三楼亦会如此。
结果在正中之处,只有孤零零一桌人,旁边服待的下人倒有十几个。
那些仆佣个个垂手而立,不远不近。
在他们的前方,有十几名女子随意的站着坐着,她们头上或高髻、或戴着花冠、团冠,饰珠翠玉环,个个美貌如花。
众女子人人手持乐器,正欢奏着悦耳的乐曲。
一名艳丽女子正屈膝扬袖独舞在前。
移动着细碎的小脚,旋着纤柔的腰身,就如同一枝鲜花在风中绽放,明媚顾盼,灼灼生辉。
池长静只瞄了一眼,不敢多看。
他怕自己一时间会入迷,忘了身在何处。
硬生生看见宴席上。
坐在正中的竟然是胡爷,而叶青松却坐在侧位。
目光早就盯着楼梯这个房向,这样一来,两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的在空中相交。
他心说,就知道自己会被安排给这桌上菜。
反正与老爷见这一面是不可避免。
老爷似乎瘦了……
也对啊,这么远还两头跑,一定够呛罢。
商人唯利是图,果然一点错都没有!
挣钱都不要命了。
活该!
只这一眼,池长静就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