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博叶青松的欢心,逼迫着自己的儿子,同龄的稚儿哪个不是满院子的玩耍,而她却不得不让小琦整日枯坐桌前。可谁都知道,打在儿身却痛在娘心。
郑乐娘无奈的想着,让丫环领了儿子先回房,看看叶青松的神情,今夜也不会到她房里过夜了。
但是,她的脚步却迟疑了。
叶青松早就瞧出了端倪,似笑非笑道:“乐娘,还有其他事么?”
夫妻间的亲昵随着岁月的流逝、红颜的老去而渐消,但她是四个小妾唯一给老爷生下儿子的,她本该不同。
“妾身听说……”
又是听说……
叶青松示意她说下去,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女子的性子,耳根软,性子急,脑子笨,极容易被人鼓动着,做一只领头羊。可怜又可悲!
“老爷,你真的打算……还要纳妾么?”
叶青松脸色顿时沉下来,他已经烦透了这件事。
他不可置否,只是冷冷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需要带好琦儿就足够了。不要到处去乱说。”
看着叶青松离去的背影,郑乐娘伤心的想,这怎么不关她的事,她的丈夫又要被分走一块了。
一而再,再而三……
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夫人,她怎么能够如此的镇定?
偏起头仰望着苍穹,夜色漾着无尽的寂寞。
偶而划过天际的流星,就象所有的梦在一瞬间坠灭……
据说,七月半鬼门关大开,虽是最酷热的一月,但在人们心里却是最森阴最惨淡的一月。
天稍稍黑下来,黑暗里仿佛存在着可以吞蚀人心的恐惧。
商家早早关门打烊。
哪怕是最放荡的男人也乖乖的回到家里与自家娘子相看两相厌。
青楼楚馆前悬挂的红灯笼也显得暗淡了。
一切静寂的如同另一个世界……
因此七月是诸事禁忌的一月,不做任何喜事。
这让叶青松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恨不得月月是鬼月,日日鬼门关大开,永远不用办那桩令他头痛的‘喜事’。可是旁人却绝不这样想,犹其是叶青松的母亲大人,只盼着清桂飘香的八月速速到来。
自从上次池长静中暑之后,叶青松便一直没有传唤他,有一段时间,莫名的觉得无法面对池长静,内心的烦躁与日俱增。
那个人心眼多,心机重,性格别扭之极,可是却常常让他说不出的在意。
心底渴望着能见到池长静,不顾一切的……急切的仿佛象一个少年。
现在……他现在就想立刻要去见他……
想见池长静……
此时暗夜萧森,四下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望着孑立的空亭,突兀的太湖石,突然间有说不出的寂寞。
远远竟然看见分隔着一切的云墙,在没有一丝月光的夜晚,就着微弱的灯光,泛出森白狰狞的光。
不知不觉中他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只要推开角门,事实上角门也只可以从内部向外打开,外面便是那些下人生活居住的地方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云墙却是揣度是猜疑是误解是伤害,他造就了它,却用它无情的禁锢了自己。
在红尘道上蹉跎着岁月,迷离恍惚不知何求,只知心迷路难寻,障碍重重,无法跨越。
当叶青松踏入池长静住的杂院的时候,心里是无法扼止的掀起了狂澜。
一眼便瞧见池长静的房间还亮着灯光,整个人如堕冰窖。
现在是三更半夜,世人早已沉睡。
若非是有访客,否则池长静的房间怎么会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