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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1页)

阿秋听说无药方可验,谨慎着:“这打通穴位可有什么危险?”

“你尽可宽心。”沧笙笑容爽朗,念着台本上本标注“似笑非笑”表情的台词,“我若是存了害人之心,你们虞府大可将府门一关,将我私下料理了。我一介游医,无权无势,不过图点钱财罢了,不至于害命的。”

胸有城府、资历颇老的游医人设生生给她演成了向阳花,简直阳光明媚的。虞淮在帘后听着她生气勃勃上扬的尾音,无声笑起来。

阿秋心想也是,再询问了几处细节,退下了。

两名侍童将纱帘撤下后立在门外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演戏就要演全套的,一会得了消息的老夫人就该来了。沧笙坐在床边,兢兢业业地在虞淮手臂上捏来揉去,又去将他的衣裳扒地凌乱些,虽然不至于真看到什么,但真摸到点什么还是可以的。

她还不晓得写字,总不能现学扎针,容易出岔子,思来想去就只有疏通经脉一说了。至于虞淮,他下定决心了要躺在这,自然也就该做好了被她上下摸一遍的心理准备,这是无法避免的嘛。

纱帘撤下起虞淮就闭着眼,估计是怕尴尬,一直都没开口跟她说过话。面上未得半点表情,任由她毫无章法的胡揉。

沧笙今个还是收敛着的,一会要来人,总不至于真把他怎么着。揉着揉着有些无聊了,轻轻哼起小调儿来。头两句格外含糊,虞淮没有听清,后来才愈发清晰了。

适时沧笙摇头晃脑,将手抚上他的发,正哼着:“一摸呀,摸到呀,郎君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二摸呀,摸到呀……”

“你在唱什么?”虞淮冷不丁开口,给沧笙吓忘了词。

想了好半晌才将思维续回来,“花楼听的小曲儿,听人说叫十八摸。我改了两个字,将姐儿改作了郎君,你听着可应景?只不过后头的比较火热,你才听了个开始呢。”

她说起荤话来清新脱俗得紧,叫人张了嘴都教训不下去。

“……应景。”虞淮咳嗽两声,“但你还是悠着些吧,仔细给屋外的人听见了。”

老夫人得了消息过来的时候,虞淮已经“转醒”了。面颊上水色红润,眼神再如何带着惫意,也浑不似刚病过一场的人。

这是碰上真神医了。

老夫人在袖下捏了捏佛珠,与阿秋对视一眼,道不尽的喜意。又听闻沧笙并无定所,一再劝说,请人留了下来。

病人躺着,沧笙这个异性大夫总不能时时刻刻在他房中待着,等老夫人一来,便被请去了暖阁。

这茶水喝下肚,明着暗着,自然是要给人套话翻出底来的。

老夫人不比阿秋好糊弄,沧笙给她和蔼亲切的一番询问。将虞淮交代的种种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绞尽脑汁编造出一个孤苦无依,师承山中隐士的游医身份。好在她早年的确“居住”在山野之中,经历跟得上,勉强没出岔子,倒吓出了一身冷汗。

至此,沧笙成了虞府的座上宾。

虞淮能根治的消息老夫人没往外说,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家,这宅子里头人心的弯绕再明晰不过。有些人为了私利,不见得就能为大局着想,能谨慎些自然就谨慎。对外称沧笙成了虞淮的私人大夫,是为了避免虞淮突染急病,又没有能出诊的大夫的境况。

……

沧笙有了人类身份之初欢喜过一阵,有种能融于人群了的感觉,不总似从前作壁上观的游离在外,七情六欲都丰富了起来,对虞淮尤其如是。

后来便觉得限制,白日里来找她的女眷太多了,问的都是美容养颜的法子。好在虞淮心细,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境况,抄了几分养颜的药方在兜里揣着,逢女眷来问便塞去一张,内容是什么全然不管。左右什么药都不及她的手来得有效,佯装查探地抚上一扶,管得上数月水润光滑。

这样的境况,她得空的时间就少了,心痒得不行却连虞家大门都出不去。整日里忙上忙下忙,夜里回到虞淮那倒头就能睡着了。

沧笙的表现远比虞淮想象中的好。他以为她是个贪玩的性子,随心所欲惯了,就算有了“私人大夫”的身份束缚着,想要出去玩便还是会找机会溜出去的。不至于像如今,一连三日没出门,夜了,还老老实实回到他的房间来补习功课,以免露出马脚。

她这样努力迁就,让他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也许恋爱中的人总能在一点小事中品咂出甜味来,在心尖上绕上一圈,就是沁入心扉的蜜意。

回眸处沧笙趴在软榻上看医书,榻下鞋子踢得东倒西歪,案头的火光耀动在她灵动的眸子里,亮晶晶的。

他只看了她一会,她立马便察觉了,转头过来,眨眨眼:“怎么了?”

虞淮道没什么,脸上除了温温的笑,亦没有太多的表情,朝她走过去。

沧笙已经头疼很久了,这医书上好些字她都不认识,正想要问一问虞淮的,只是看他在专注看什么书便没好去打扰,这回见他走过来便一骨碌地从榻上爬起身,半跪着要将书举到他面前,“你得空了吗?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虞淮笑说好,但是要等等。

沧笙不明白要等什么,便见虞淮一只手抓住了她举来书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

这回的吻不比上次的一触即离,唇齿之间或深或浅的纠缠叫她魂魄都被勾走了大半。他的唇要比平日摸起来的要更温热一些,揽着她的力道也远比想象中的大,支撑着她发软的身子,叫她不至于瘫软下去。

沧笙脑子朦朦的,在他吻到她的耳垂的时候终于恢复了些意识,呆呆问:“虞淮,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突然过来就亲我?”

虞淮听罢,心中一烫,动作都慢了下来。这样的问题,叫他怎么回答呢?

那温软的触感停了下来,沧笙心中留恋又失落,早前的那点好奇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侧过脸吻了吻他的脸颊。

说是吻还太美化,她就是拿嘴拱了拱他。“不打紧,不打紧,我不急着知道的,你可以慢慢想,咱们再亲一会儿吧。”

虞淮因她这样直白的要求而愣住了,旖旎的气氛都被破坏殆尽,他笑得肩都在颤,躲避到一旁。沧笙的热情似火,这会子正在兴头上,哪里会依。谁晓得他一个劲笑什么呢?捋起袖子就是上,半拉半拽地将人按到了软榻上,俯身啃下去……

两人都是个中新手,但愈是如此,一旦体会到其中的奥妙便更易沉溺其中。就这么单纯的吻来吻去也在床上折腾了一刻钟。

虞淮伸手抚摸着她若绸缎一般的长发,瞧她专心致志吻着他的脸颊,每一次轻触都是缱绻的温柔,渗进骨髓里。

她迁就他,他自然也不能让她觉得丝毫憋屈。

“往后你若是想要出去玩,便来同我说一声罢。这几日只能小心谨慎些,等过了段时间,府内人的注意力过去了,你便随时都能出去了,只是要注意不要给人尾随,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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