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若轻笑一声,与徐孟戈指着头条,“谁不喜欢嚼舌头呢?这里的故事怎么写,可是邸报说了算。”
她又指着话题人物,“邸报能追捧谁,就能批判谁,只用几日功夫便能天下人皆知。”
徐孟戈瞳孔缩了下,紧紧盯着蒋云若纤细的手指——旁边的邸报,他已经明白蒋云若在说什么了。
蒋云若干脆利落道,“至于宣京时事和广告版块,若是鼓动老百姓对故土感情更深,甚至用于征兵,亦或是其他什么都可以,所以若是谁成了邸报的主人,不出门户便能掌控天下人心,世子觉得不好?”
徐孟戈眼神中杀意再不掩饰,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蒋云若,“好,可掌控的不该是你。”
蒋云若也笑眯眯站起身,像是没受到影响般眼神柔媚,“谁又说我一定要做这邸报的主人,而且谁又规定了,天底下就只能有宣京邸报呢?”
徐孟戈已经彻底被蒋云若说服,恨不能立刻进宫禀报。
天下且不说,若是论起对宣国的掌控和财力物力,谁能比得过圣人?
再办一份邸报并不难。
但如此轻易被蒋云若说服,他就更不愿意放过这样擅长蛊惑人心之辈。
徐孟戈慢条斯理走到蒋云若身前,两个人近到几乎踏一步就能贴上了,“你喝了我的茶,就不怕我下毒?”
“怕,我怕死了。”蒋云若可怜巴巴眨着眼,“但好在您身上也有毒,这样也算公平嘛,只要死不了,世子高兴便好。”
徐孟戈低头深深看着她,“你又怎知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你三番五次戏弄于我,如今甚至有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势,杀了总能令人更安心些。”
“唔……世子说的有道理。”蒋云若仰头靠他更近,近到徐孟戈先受不住,退后一步,她才轻笑出来,眸底也带上了冷意,“我敢单刀赴会,世子觉得我会毫无准备?”
徐孟戈冷笑,“若是杀了你能庇佑大宣安稳,要我的命也并非不可。”
“杀了你这样俊美的郎君多可惜呀。”蒋云若依旧笑着,只是话比她的眸光还叫人心寒。
“可我听说,胤三郎的伤来的蹊跷,被大千岁掌控的天策军中,除了旁国细作,还有其他人在,若是我有何闪失,这些消息会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承王手中,起码比我知道是承王算计陈二娘入三皇子府要来得快。”
徐孟戈浑身杀气凛然,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掐住蒋云若的脖子。
这回没中药,他的力气直将蒋云若惯到柱子上,“女郎君可知,就是因你这样肆无忌惮的玩弄人心,置江山社稷和国泰民安于不顾,才更想让人杀了你。”
蒋云若以同样的速度将短刀压在徐孟戈脖子上,“那郎君可知,祸害遗千年,我肯定比你活得要长久。”
刹那间,这座被暖玉帘子隔起来的空间内,虽炭火融融,可两个人的针尖对麦芒掀起的紧绷和杀气,愣是让亭子里多了几分寒意。
徐孟戈偏头看了眼短刀,而后毫不在意又直视蒋云若的眼睛,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转身回去坐下。
“女郎君所言有理,这茶没下毒,今日请女郎君来,我并无恶意。”徐孟戈突然冷静下来后,虽然还有些淡漠,可说起话来也特别赏心悦目。
他一直没放弃打量蒋云若的五官,因此眼神显得特别专注,“不知女郎君打算何时将解药与我?”
蒋云若收刀的手顿了下,被威胁被恐吓都毫无感觉的金狐狸,这会儿颇有些骑虎难下。
她艰难道,“解药需要时间配置,郎君还需要等些日子,不过我保证,半年内定将解药送上。”
“好。”徐孟戈也不催,“那你下毒之事,还有在邸报编排我之事,我都不与你追究,原谅之说我也买一送一,女郎君可否回答我的问题了?”
蒋云若想了想,坐回桌前她小心翼翼问,“当然,那若是我今日回答世子三个问题,可否再原谅我一次?”
徐孟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