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放过了自己。”娉淡淡地扫一眼树后,声音平平无波。
“雪雕最喜欢玩人类的眼睛,不知道能不能用酒存储。”
“能。”
歘——
项良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头皮发麻。他只是随便问问!没过脑子!
“你你泡过?”声音哆嗦,他杀人不少,他不干这种事儿!每次遇见这种情况,他都有种他是好人的错觉。他不能输!就是没吃过也要把临危不乱的气势拿出来,“你吃过了吗?”
“不好吃。”回忆让婉娉的眼睛再一次混浊。
不等她的眼睛布满血丝,项良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小白兔荷包,以防万一,再从小白兔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白兔木雕,壮着胆子塞她手里。
混乱昏黄的眼睛慢慢黑白分明,项良紧绷的心弦松开了,他的脸也随之垮了。
他见过的所有血腥都有妹妹,妹妹可不会做这么“精致”的事情,能用一锤子砸没的脑瓜,绝不会去补刀。男……呸!女人干事就要干净利索。
他已经努力去融入并理解婉娉,可是她的过去太扭曲了,完全融不进去,他认输。
幸亏她还有个婵婵。
初春的出发比晚秋的开路幸运太多,走至蟒洞,穆大林背对着人抹掉脸上的泪,经过凛冬那一遭的人也红了眼眶。
兮娘低头看着洞口的划痕,眉间凝重,“不能入洞。”
洞口留下的痕迹很明显,穆大林和队伍里经常行走山间的匠人都看出了蟒洞的危险。
冬日巨蟒沉睡,夏日巨蟒苏醒。
是冒险进入还是再寻远路,都是危险的抉择。队伍里老弱病残的灾民有很多,无论选那一条路都是不可预估的死亡人数,而且他们的吃食已经不多了。
茵茵看向婵婵,紧张的咬手指头,如果寻远路,真的会饿死人。
兮娘抱起婵婵,放到大树上。婵婵揉揉眼睛,抱紧大树枝,亲昵地蹭蹭脸蛋,贴上小耳朵。
无需婵婵描述,一双眼睛里的惊恐说明了所有。
穆月从树枝上抱走妹妹,安抚地轻拍妹妹的背。茵茵把她藏了一路的麦芽糖塞入婵婵嘴里,还把她藏了三天的最后一个小甜饼掰一块塞婵婵手里。食物可以让茵茵忘记害怕,她把她的食物给婵婵。
被哥哥抱着,婵婵慢慢平静下来,含着麦芽糖亲一亲茵茵的脸蛋。茵茵笑咯咯地回亲一脸。
茵茵自记事起就没有人亲过她,她也不许旁人亲她。婵婵是第一个亲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她允许亲她的人。她对婵婵的喜爱是从心尖生出的鸢尾花。
咕——
小雪雪飞了回来,把信交给小娃娃后没有贴贴蹭蹭讨要小红果,垂着大翅膀,低着小脑瓜,一副认错模样地乖乖站在小娃娃面前。
婵婵看信,知道了小雪雪爪爪上凝结的血痂是从哪里来的了。
小雪雪豆豆眼泪汪汪,可怜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