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之滚了下喉结。
“你要往前看,陈薇奇…”
她拧着眉,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曾经也以为我不会爱上谢浔之这种老土又古板的男人……”
“…………”
谢浔之眯了眯眼。
易思龄宽慰着陈薇奇,“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很爱他…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嘘…你别告诉他,不然我和你绝交!”易思龄红着脸蛋,做贼般嘘了下。
“我觉得你和庄少在一起很开心啊,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已经不喜欢驰仔了,你喜欢的是你老公?你只是在暗示自己没有,但…”
“Tanya,你能不能听明白我说的……”
“你和驰仔已经过去了……”
后面的一长串,谢浔之都听不见,只听见她红唇中软哝哝地说了一句——
她爱他。
心脏好似高空一跃而下,又被降落伞裹住,安全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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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姨还牢记着易思龄的吩咐,今晚要睡在这里,有些犹豫。
陈薇奇撑着额头,笑,“栗姨,她这个酒鬼陪我睡一晚,您确定不是折腾我?还是让她回去折腾她老公吧。”
栗姨觉得是这个理,于是立刻打电话通知梅管家,然后由梅管家通知谢浔之。
易思龄喝完最后一杯,醉得乖起来,像小动物一样安静趴在沙上。
陈薇奇瞥她一眼,抬手将搭在自己腿上的薄羊绒毯盖在她身上,自己则盘腿坐在沙上。过了几1秒,她把手机界面投屏在电视上,点开相册回忆,过去的照片开始自动循环。
她很喜欢在安静独处的时候翻看过去的照片。
她手机里照片很多也很杂,有她和家人飞世界各地度假的照片,有港岛的风景,有她和庄少洲的婚纱照,也有她婚礼当天的照片,她和庄少洲站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蓝色玫瑰前,在满堂宾客的见证下,接吻。
那玫瑰的颜色被命名为“eiqi”。她托着下巴,看着婚礼的照片,笑容明媚。
()也有易思龄给她当伴娘的照片,委屈巴巴站在她身后为她提婚纱裙摆。
她看一次笑一次。
也有易思龄婚礼当天,她拍下的花絮。
当然,也许会突然跳出一张周霁驰的,让她心脏在幽微处陡然抽缩。她大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没有故意要看,是手机自动播放,与她无关。
。
晚风穿林而过,出一阵接一阵的沙沙声。浓酽灯光下,竹影疏疏落落,整座谢园陷入深海一般的静谧。
早该熄灯了,可书房灯火通明。梅叔正打着精神为谢浔之磨墨。
谁大晚上十二点不睡觉,跑来书房练字?美其名曰禁欲清心。
洒金纸上,游龙走凤的笔迹令人眼花缭乱,梅叔瞥一眼就不再看了,那上面写的什么?
上一秒还在正儿八经临赵孟頫的洛神赋,下一秒就开始抄鹊桥仙。
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梅叔都觉得这转变太颠了,不过就是少奶奶要出去睡一晚,还是和闺蜜一起睡,少爷居然跑来书房抄这种词。
字是很美的,横竖撇捺都俊逸灵动,可写字的人冷着一张脸,无形散着晦暝的气场。
“少爷,您和少奶奶也不是没有朝朝暮暮吧。不是天天都在一起上班吗。”
梅叔打了个哈欠,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继续加几1滴水,磨着墨条。
谢浔之眼也不抬,淡淡说:“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梅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