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岑,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个砸人招牌的办法,正大光明的那种。”
听到这话,岑岁立马便又坐了回去,看向老贾道“什么办法”
老贾慢着语气说“斗口”
这话一出,老徐也想起来了,拍一下大腿道“哎哟,怎么把这法子给忘了”
岑岁看着老徐和老贾,出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斗口”
老贾冲她点点头说“简单来说,就是你拿一件假货,去万宝堂出,出宝贝是假的,真正的目的就是挑衅,让他们看一下东西假在哪里,要说出破绽。斗口斗的不是辨别真假,而是大家都知道东西是假的,你要说出为什么假。如果对方说不出破绽,就是你赢,如果对方说出来了,就是你输。输的那一方,要给赢的那一方一个彩头,送件真宝贝。”
老贾说到这里,老徐又接着说“一般这种就是奔着砸人招牌去的,没点深仇大恨,通常都不会这么干。大家都是圈里人,一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得罪同行。还有就是,对方水平十分高的话,不一定能斗得赢。斗输了的话,还得给人送件真宝贝。”
听完了,岑岁坐在小马扎上一时没说话。
小片刻后,她看着老徐和老贾说了句“所以,我现在先要去淘一件质量上乘的仿品,得是仿得特别好的那种,很难看出破绽的才行。”
老徐和老贾听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已经决定这么干了。
老徐少不得又提醒她一句“小岑,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得罪唐鹤年啊”
岑岁嗤笑一下,直接道“我何止要得罪他,我还要请群众演员来给我助势呢。我要让整个古玩城的同行都知道,他唐鹤年斗口输给了我一个小姑娘,让他没脸再在这里混。”
说着站起身,停顿了一下又说“对,还要从他店里拿走一件宝贝当彩头,转手换了钱,就当是我替我同学讨回的公道了。”
看岑岁说的这么笃定,怕她有别的巧心思。
老贾看她要走,忙又叫住她,多提醒了一句“小岑,我再多唠叨那么一句。就是这个斗口,一定得拿假货,不能拿真东西去,拿真品就是坏了规矩,被现了是要惹麻烦的。还有,能开古董店的,眼力都不错,要不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拿真东西过去,对方肯定是看不出破绽来的。
但如果被对方现东西是真的,这就坏了规矩,那也会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岑岁自然听明白了,看着老贾说“你放心,我光明正大赢他。”
老贾根本不放心,再次嘱咐,“还是回去再想一想吧。”
何必为了别人,自己惹一身是非呢。
岑岁当然知道老贾的好心,这个世界谁不是独善其身,多管那些闲事干什么呢
管好了也就是得个不轻不重的人情,管不好那才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岑岁没再多说什么,对老贾说了声“谢谢”,便就走了。
如果这件事是别人的事,她可能真会考虑一下管不管,但是是她朋友的事,那她就管定了。
回去珍宝斋后,岑岁也没有再跟荣默重复说这事。
她心里已经定了主意,接下来的几天,便在看书复习之余,出去在苏安市各个地方淘了淘可以用的仿品。
她手里没有现成的东西,只能现出去淘了。
在淘东西的同时,她也在古玩城托人散了话出去,说她过几天要去万宝堂斗口,让万宝堂的老板唐鹤年,亲自出来应战。
三天后,万宝堂店内。
一个穿蓝衬衫的男人在里间喝茶,笑着问坐在对面的朱高远“听说珍宝斋那个打工的小姑娘,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放了话要来你们店里斗口,让唐老板出来应战”
蓝衬衫说话时候笑音明显,朱高远自然也是当笑话听的。
他放下手里的黑瓷茶杯,摇一下头笑着说“连你都听说了,看来传得还挺远。这丫头在古玩城确实有点名气,不过没想到,居然膨胀成这样了,要来挑衅我们老板。”
蓝衬衫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她和唐老板这是有仇”
朱高远道“见都没见过,有什么仇啊她不过就在那些小摊贩面前找到了一点存在感,就真当自己是高手了,也是挺逗的。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蓝衬衫对这事还真是有兴趣,“我就没见过斗口这种事,身边没人这么玩。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怎么说啊,唐老板出来不出来”
朱高远笑一下,“兄弟,你想什么呢我们老板要忙的事多呢,哪有空搭理她一个黄毛丫头就怕她说了话,结果却又不来,她要是真来了,我一个人,足够。”
蓝衬衫还是觉得好玩,笑着道“是挺逗的,现在的年轻人挺有意思,比我们会玩多了,也真敢玩。待会我去珍宝斋看看去,是个什么样的黄毛丫头。”
朱高远给他倒茶,“要单说模样,那确实,这姑娘挺漂亮的。皮肤白白的,放人堆里,她跟加了一层美白滤镜似的,脸蛋也漂亮,身材也绝,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标准富养出来的大小姐,所以就有那么点,不知天高地厚。换个角度看的话,也挺可爱,哈哈”
说到最后,把自己给说笑了。
蓝衬衫跟着他笑,“你这么说的话,那我真得看看去。”
珍宝斋。
岑岁放了一只宣德炉在荣默面前,问他“看看,这件怎么样”
荣默拿过炉子看了眼低款,随后又看了看炉身,放下来问岑岁“这几天一直拿这些赝品来店里让我看,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到这句话,岑岁表情瞬间又一蔫。
她没回答荣默的话,反而问他“你看的这么快,为什么说是赝品”
荣默看着她道“破绽挺明显的,底款六个字,大明宣德年制,真正的宣德炉,德字的心上是没有一横的,你这个是有的。作旧做的腐蚀效果还不错,但还是能看出来,有点规矩了。”
听荣默说完,岑岁把炉子拿回来,放在手里看一眼,便扔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