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宵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
「……我不想把我自己的事說給不認識的陌生人聽。」
「你的話,可以。」
沈延宵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彆扭,所以聲音很低,但魏黎聽得清楚明白。
那雙黑亮的眸子一下子睜大了。
「沈同學……」
魏黎忽地死死握緊他手腕,把沈延宵嚇了一跳。
一扭頭看見一對通紅的眼眶,更是驚嚇。
「不至於吧魏黎?」沈延宵屈指用指節輕蹭了一下魏黎的眼角,有點濕潤。
「這就感動得要哭了?」他笑。
魏黎用力吸了下鼻子,快收拾了下情緒,小聲道:「我等這天等了很久。」
是的,魏黎等了很久。沈延宵也是知道的。
從高中時他第一次拒絕告知魏黎自己家庭狀況時,魏黎就在等了,直到五年後的現在,也都沒有放棄。
稍微熟悉他一點的人都覺得他是個倔脾氣,但沈延宵覺得,其實魏黎才是那個真正的倔脾氣。
彎曲的指節擦過通紅的眼角,又輕輕滑過被車內空調捂得熱乎柔軟的面頰,刻意放慢了動作。
他想捧住魏黎的臉,又怕把人嚇到。
心中的情緒快要滿溢而出,他卻唯有克制再克制。
比起的酸澀難耐,沈延宵更害怕魏黎離開。
他收回手,和魏黎開起玩笑來,欲蓋彌彰。
「你再哭大聲點,想聽什麼我都告訴你。」
這話聽著怪得很,哪怕單純如魏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一下子漲紅了臉,很委屈地說:「沈同學,你怎麼耍我!」
沈延宵撲哧一聲笑出來,很開懷。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魏黎抱著衣服進了浴室,沈延宵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準備跟沈延馥打電話,即便沈延馥人就在樓上。
他難得麵皮薄一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延馥才好。
他想問一年多前沈延馥到底為什麼和蘇玉茹見面,以及當年蘇玉茹當年的離開究竟和沈延馥有沒有關係。齊心醫療完全在沈延馥的掌控之下,他去過市精神衛生中心的事,沈延馥肯定已經知道了。
然而電話撥出去,卻遲遲沒人接。此時沈延宵還沒有意識到這個電話打錯了時候。
他哥也有夜生活的。
響鈴一分鐘後,沈延馥總算接電話了,聲音有點喘。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