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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含糊地应了一声，终于问道：“你参加过爱尔纳突击吧？”

他记得在他上一次去参加安德鲁波依德国际特种兵比赛时所遇到的那个老外确实是说过曾在爱尔纳突击中遇见过程绪的。

可程绪却只是淡淡地一笑，摆手道：“怎么可能！从五年前开始我们国家就不再参加爱尔纳突击了，不是吗？”

“唔……”林郁应了一声，拧起眉头。

然后听程绪支着下巴道：“虽然算不上参加过，不过我倒真是去参观过。那时好像就像你这么大吧。”

林郁抬起眼，紧盯着程绪。

后者笑着回忆道：“那时我都还不是利刃的正式队员呢，原部队演习的时候，我们所在的连被利刃狠狠地削了一顿，我当时正年轻气盛，一心就想着早晚有一天要让利刃的人跌个跟头，一雪前耻。结果大队却找我谈话，有意思要拉我进利刃。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还犹豫到底要不要加入利刃呢。当时参赛的任务正好就下到利刃，大队就开了个特例，把我当替补带过去了。结果那年……没赢。后来队长就指着当年赢了的队伍说，明年你参赛，来向他们一雪前耻吧。我就这么下决心入了利刃。”

程绪轻笑间，眉宇间异常地平和，对于这段过去仿佛极为怀念。

林郁则两手按在脚腕上，很认真地听着。

叹了一口气，程绪向后躺倒，语气很是复杂地道：“结果第二年，我们国家竟然没有参赛。从此以后也没有。”

静默了一下，程绪又猛地翻身坐起来，“啊，不过比赛结束之后，我有打赢当时赢了比赛的一个家伙呢。”他很是得意地裂开嘴，“嘻嘻，那家伙一开始就是想放松玩玩呢，结果被我打得一败涂地，后来认真了，也还是输了呢？嘿嘿，当时觉得很爽呢。”

林郁这时候撇撇嘴，“有什么好得意！”

程绪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不是得意啊，是很值得怀念的年少时光啊。为当时可以打赢一个人就那么高兴而觉得怀念呢。现在的话，没有那样轻松的想法呢。”

程绪说者无心，林郁听者有意。

不论怎样理解，林郁都觉得程绪说的这个因为打赢了一个人就可以轻易开心的人是在说他，就好像是在讽刺他的好胜一样。

经历过两次几乎都要危机生命的任务，林郁多少已经能够明白，程绪所说的不能再轻松开心的缘由。只要有一次与死亡擦身而过的经历，就能体验到无论在比赛中赢了多少次，都不会有顺利的完成任务并且自己和队友都能活着回来更加值得欣喜。林郁知道，比起他来，程绪这样的感受一定更深，甚至也许已经多到让他不再觉得在比赛中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地步。

可是对于林郁来说，就算只是在比赛中的输赢，他也一样的在乎。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林郁开口，“我们在对抗中决一胜负如何？”

程绪笑开，“你不是一直输我的吗？还要决吗？”

林郁很认真地提议却得到如此回答，他咬了咬牙，握紧拳，虽不再说话，却暗暗地发了誓，非要在对抗赛中给程绪好看不可。

程绪好玩地看着林郁隐忍着怒气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靠近他，欠揍地开口，“而且，比起要打败我什么的，你还应该要先确定自己能不能参加比赛吧。”

林郁一愣，虽然二队的参赛名单还没有发布，虽然他到二队才不过短短几周，可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不能参赛的事情。

握了下拳，林郁低头，看似很确信地道：“我一定能够参赛。”

趁着林郁低头不备，程绪快速地在林郁的唇上啄了一下，也看似很真心地道：“嗯，那祝你好运。”

结果，二队的出赛名单果然是有林郁的名字。

除了林郁以外，另外的三人则是队长周显以及王弼和何和。

名单发布下来之后，王弼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回到寝室便拿起哑铃不停地练习臂力，嘴角都没有合上的时候。

林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王弼，“这么兴奋干吗？”

王弼呵呵傻笑，“知道吗，芋头，参加爱尔纳突击是我的梦想。”

林郁相对冷淡，“这又不是爱尔纳突击。”

王弼无所谓，“但形式是大概依照爱尔纳突击而设定的啊。本来，在我们国家不再参加突击之后，我本来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了呢？”

林郁很无语地看着王弼，见后者一脸感动得要哭似的窝囊样子，不由一时坏心乍起，脸上仍维持之后冷淡的表情，林郁道：“不是本来就不能参加吗？”

“嗯？”王弼停下抬哑铃的动作，很认真地看向林郁，“如果不是我们国家不再参加了，我一定能——”

林郁截断他，“除了军事技能外，国家派队参加爱尔纳突击的基本要求是学历中专以上，个头一米八以上呢，怎么你不知道？”

“呃……”王弼从前真不知道还有这项规定，他愕然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一米七六，梦想的大门从一开始就不曾向他敞开。心情复杂地放下哑铃，王弼颓然了很久后，喃喃道：“林郁，你真是个烦人的人！”

林郁不理他。

对抗赛的当天，利刃直接以两架飞机将诸领导以及所有参赛人员带到比赛地点。

林郁坐在角落，远远地看着程绪坐在大队身边，谈笑风生，全没有一点即将比赛的紧张，便不由使劲地握了握拳头。

周显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样子，微笑，“林郁，把战意留到比赛时吧。”

林郁偏头看他一眼，“我会以最好的状态比赛的。”

周显苦笑，“我知道，但我觉得你杀气腾腾的样子很吓人啊。虽然知道不是针对我的，但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林郁静默了一下，将头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周显看着他，笑中的苦意更深，虽然不再能感受到林郁沸腾的杀气，可他哪怕是在闭目养神，身体的状态也还是紧绷着，仿佛随时可以跳起来置人于死地似的，弄得他整个人都跟着焦躁起来。

周显坐在内侧，此时就算想要换个位置都不方便，不禁觉得有苦难言。早知如此，他就跟王弼、何和坐另一架飞机了。真是苦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机，已经当天的傍晚。

林郁扫了一圈从另一架飞机上下来的一队其他人，不禁拧眉。

除了程绪以外，一队还来了四个人，分别是艾征、莫北、于谦和唐鑫。

林郁问他身边的周显，“一队到底是谁要参加比赛？”

周显也看见了那四个人，因为事先每一队要派谁参赛都不必彼此通告，甚至不必上报，可以随时更换，所以周显也是一脸纳闷，“不知道呢，他们来了四个，那算上程绪，不是超了吗？”

这边说话间，大队已与前来迎机的当地部队领导寒暄完毕，除了迎机的当地部队首长外，前面不远外还整齐地站着大约一连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