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襲來,吹散了他的頭髮,可怎麼也吹不散他眼裡憂傷的漣漪。
他找了一部以前愛看的喜劇電影,碰到以前捧腹大笑的橋段現在居然笑不出來了,可他還是象徵性的笑了笑。
他像個木偶一樣,除夕節應該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應該貼對聯,他就買了對聯一大早就貼在了門口。
應該吃頓年夜飯,他就去市買,做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
應該看春晚,他就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看。
應該要開心,即使不想笑,但還是笑了。
可他心裡一直都是空的。儘管現實生活中很忙碌。
最後他打車去了墓地,黑夜中寒風凜冽,頭頂著璀璨煙花,他堅定地往前走。
他在墓地側邊坐下,伸出手慢慢抱著墓碑,抱著父親墓碑的時候心裡才是滿的。
額頭抵著墓碑似在看著前方,又好像在回憶。眼眶紅紅的,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要哭了。
「我來看你了。」
「什麼都沒帶。」
「你會生氣嗎?」
「會怪我都不來看你嗎?」
「可是你以前惹我生氣,都是你先來哄我啊……」
「這次你犯的錯可大可大了,我都不想原諒你……」
「你覺得你應該生我的氣嗎?你能生我的氣嗎?」
「今天是除夕……」
「你看煙花漂亮嗎?」
「你現在可沒本事給我放煙花了。」
顏顧鼻翼翕動。
「除夕快樂呀!」
「父親……」
別人守年夜,顏顧非比尋常,守了一晚上的墓地。
一夜沒睡,到了初一的時候,顏顧很早就上床睡覺了。
是夢。
亦是事實。
冰冷海水,深秋刺骨,僵硬的屍體,猶如生剜心臟……
手機鈴身響起,顏顧猛地驚醒。
黑暗中他汗珠晶瑩,氣喘吁吁,像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攸關的搏鬥。
他拿起手機接聽,咽了一口水道:「陳、景、澤。」
「嗯。」
在這最脆弱的時候,或許這電話來得太是時候,也許是陳景澤溫柔的回話讓他感到一絲安心,顏顧不舍防備向陳景澤露出軟弱的一面,「我剛剛做噩夢了,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得感覺快要死掉了……」
說到最後,顏顧小聲哭泣,嗚咽聲斷斷續續打在陳景澤耳膜里。他愣住了。他打電話只是想旁敲側擊一下顏顧有沒有在他不在的時候和別人鬼混,那成想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顏顧哭得他心慌,千言萬語最後聚成一句,「別怕,我在。」
陳景澤改成了視頻通話,他儘量溫柔道:「你哭什麼?大過年我還要處理工作我都沒哭。」
「我把手機放在桌前,你害怕了就看我工作,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