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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一生一世一浮屠下一句 > 第100頁(第1页)

第100頁(第1页)

只睜開眼時,本來圈在懷裡的人沒在了。

於是緊張得立馬坐起來,誰料便看到忘禪正坐在桌邊下棋,背脊挺得筆直,和外面已經有暗下去的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醒了?」聽到動靜的忘禪回過頭望了眼,笑道,「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景伏城見天還黑著,以為自己只睡了一兩個時辰,著實沒想到居然是一天一夜過去了。

他自己都有些震驚:「一天一夜?你如何不叫醒我?」

「見你眼下青黑,想來本來就已經很久未睡過好覺了,有些捨不得叫醒你。」忘禪說,「過來,陪我下一局。」

說的是下棋,但實則忘禪想鬧明白這段時日景伏城都發生了些什麼。

景伏城一說,忘禪才知曉,當時那鴆酒景伏城的的確確是喝了下去,不過他命大、運氣好,為古人所救,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終是將那毒給排了出去。

因著徹底對景伏遠失望,再加上醒來時已在邊關,所以甚至沒機會告訴忘禪事情的真相。

後又得知忘禪為景伏遠祈福,便以為他是真的為他祈福,心中更是鬱結。

直到前幾日,才知曉忘禪如今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景伏城捏住忘禪的手腕,將他的衣袖往上一撩,溝溝壑壑的傷疤,比他之前在戰場上留下的那些有過之而不及。

比刺在他身上還讓人心疼。

沒看還好,一看景伏城便紅了眼眶,捏著他的手腕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無妨。」忘禪平靜的將自己的袖子放了下去,「不過是一些折磨罷了,我受得。」

「他如何敢這樣對待你?」景伏城恨得眼神裡帶了一絲狠意,「他分明曉得,你比我的命還重要。」

忘禪心尖兒一顫,說:「他連你都殺得,我有什麼殺不得的。」

「……也是。」提及此,景伏城神色難免暗淡了幾分。

他垂下眼瞼,罕見的露出一個苦笑,一字一頓道:「是我還天真了,以為他還和小時候那般,做什麼都想著我。殊不知坐上了那個位置,又怎會還惦念手足之情……」

忘禪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背,輕輕的嘆了口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忘禪想過,或許景伏城會從此在這邊關隱姓埋名,過剩下來的一生。

但又始終覺得他不是如此性格的人。

但他沒想過景伏城終是走上了這樣的一條道路——

「你應該聽說了,敬國發兵,又要和景國一戰了。」

忘禪一愣:「什麼?」

「就是前幾日的事兒。」景伏城語氣冷淡,神色里透露著漠然,「想來此刻他已經焦頭爛額,無人可用。待他派出來的人到了邊關,發現領兵的人是我,不知道又會是如何神情。」

「你的意思是……」忘禪難得情緒外露,眼露震驚,「你要……」

「是。」景伏城將一枚棋子落下,當即局勢發生更改,「既然他都說了我通敵叛國,那若是不這樣做一下,豈不是虧了?——我贏了。」

忘禪這時才收神去看這局棋。

景伏城的確勝了,並且壓製得他毫無反手餘力。

這應該算是這麼多年以來景伏城下棋第一回勝他,並且期間讓忘禪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打。

這段時日,他倒是進步了不少。

「確實。」忘禪笑了笑,說,「你贏了。」

「外面都快鬧翻天了,你倆倒好,還在這兒下棋呢!」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給了忘禪一點久違的安全感。他立馬坐了起來,往外望去,司馬筠穿著一身紅衣,騎在寶馬之上,撐著自己的下巴好奇道:「誰贏了?」

「這回是小城贏了。」忘禪笑道,「司馬公主怎麼在這兒?」

「我不在這兒,景伏城去找誰要兵啊?」司馬筠樂呵呵道,「這次打仗我才是主將,景伏城還得聽我的呢。」

景伏城苦笑一聲,將那盤殘局收拾好,這才問道:「司馬公主特地來找我們,所為何事?」

「自然是看看忘禪大師恢復了沒有。」司馬筠翻身從馬上下來,問道,「你離開前,即子箴……情況如何?」

「放心,他什麼都沒做,景伏遠不至於拿他來開刀。」忘禪寬慰他道,「只要他別腦子一抽乾什麼事兒,不會有問題。」

司馬筠這才鬆了口氣:「我當時接到景伏城的消息,走得太急,只給他留下了一封信,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

三人這邊正聊著,便看到門口處又有個身影走了進來。

這一回忘禪當真是徹底愣住了。

「將軍。」來人微微頷,淡淡道,「忘禪大師也醒了?」

「小沈?」忘禪失聲道,「你如何在……」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

合著來關照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即子箴,而是景伏城。

「介紹一下,這位是沈默。」景伏城道,「你之前應當聽說過他的名字。」

忘禪的確覺得這二字耳熟,但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直到那天晚上都躺在了床上,忘禪才突然靈光一閃,反應過來,問道:「沈默是不是就是之前那個你要用寧乘風來換的人?」

「你這才想起來?」景伏城笑道,「他是個能人,文武雙全,我早就想將他納入麾下,奈何一直不成功,還得多虧了寧乘風,因著我從寧乘風的手裡將他救了出來,他這才甘心與我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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