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口水井,心中那不安,终究化作了现实!
一张苍白的脸,从水下漂浮起来。木然的双眸,凝视着郑庆言!
这隐隐含着泪光的双眸对上了郑庆言的眼睛。
仿佛穿越了时空,让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木桶,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动。
那张脸的主人,正是失踪的玉琴!
……
清晨,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配合着阴沉沉的天空,让人心情根本就不可能好的起来。
在连绵的秋雨中,人的骨头都好像被锈住似地,感觉四肢僵硬,非常难受。
比身体更难受的,却是郑庆言的心情。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就好像这阴沉沉的天气一样,站在那里,散出一股冷意。
所有在他身边的人,都显得战战兢兢。
即便是黄庭复,也没有上前搭话,只在门廊下远远观望。
“真是倒霉,还以为时来运转了……”黄庭复为郑庆言叹息。
妙音在禅房中,眼睛都哭肿了。
在这孤寂的庵寺里比丘虽多,但玉琴是她算得上唯一的伙伴。
如今,伙伴走了,她自然非常难过。
当她看到玉琴的尸体时,当时就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郑庆言蹲下身子,合上了玉琴那双空洞渗人的眼睛。
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检查一番,而后站起来,缓缓来到了门廊。
“是怎么死的?”黄庭复问道。
“身上没有明显伤痕,衣服也大抵完好,脑后被钝器所伤,不知道是不是致命伤。”
“死亡时间从尸体浸泡程度判断,大致可以推断出是戌时和丑时之间。”
郑庆言是双眼喷火,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
玉琴,如同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
他明知道也许凶手就在酒席宴上,却偏偏没有任何防范!
糊涂!
这是典型的昏聩!
郑庆言觉得,自己着实该死!
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
一夜未睡,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也显得格外混乱。
为什么杀玉琴?
是谁?
偶然,还是故意为之?
昨天玉琴和自己说话时,声音很轻。
而且又是歌舞正酣,就连距离他最近的黄庭复,也没有听见。
那么玉琴和自己说了什么,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更主要的是,那时所有人应该都在欣赏妙音的舞蹈,谁又会在那个时候,留意到玉琴和自己交谈呢?
郑庆言紧锁着眉头,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挤破。
“你去哪儿?”黄庭复见郑庆言走动跟上了问道。
“我……去水榭里看看。”
郑庆言隐隐知道,玉琴之死,和昨晚她与自己交谈一定有关。
这时,黄庭复命人封锁了整个千山庵,他紧随郑庆言,朝水榭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水榭里,郑庆言停下脚步,环视水榭中的狼藉。
昨夜歌舞似犹在耳边回响,那喧闹景象都似乎近在眼前。
他忽然开口:“将军可记得昨晚大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