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那个心起起伏伏,想起蓝银霜说她总嫌苦,不敢喝,但是不喝又更不好了。
老先生的字不潦草,是正儿八经的瘦金体,一整张药方下来,仿佛一幅书法作品。
“有个药还不错,但是那个药苦,小孩儿吃不了苦,换一个,咱再多喝几天,也一样的。”他写到一半,抬头和甘望舒说,语气格外温和,像在哄她。
她“哎”了一声,甜笑。
萧津渡垂眸看她,就没见过这么甜的。
写完药方,刚刚那个保姆恰好来了,接过药方说让他们再坐一会儿,她去取药。
甘望舒想起来钱的事儿,不知道该给多少钱合适,老先生就不说了,不问世事的模样,但保姆感觉也不会主动提要多少钱,毕竟是“朋友”介绍来的。
趁着老先生在喝茶,她说她起来逛逛老先生的药。
老人家笑呵呵地点头。
甘望舒走了几步,拿手机给萧津渡发消息:“怎么办我以为是去医院,没有带现金,但是这里只能给现金的感觉。”
萧津渡回复:“无妨,我钱包有。”
逛了一圈甘望舒回来了,喝了两杯茶,保姆也提了一大袋药过来了,“药方在里面,写了怎么煎药,去看看就好。”
“谢谢,非常感谢。”甘望舒连忙道。
药让萧津渡接了,她就走在前面,跟着保姆的脚步,边走边低声问:“我方便问一下,给老先生多少感谢费合适吗?”
“不需要。”保姆一刹那微笑道,“别说是越宁的朋友,不需要这些,就是平常人也不需要的,能吃好就是最好的。你们慢点开车,路上还有些雪。”
甘望舒脚步却刹住了……不要钱?
不说老先生退休被请出来的出诊费,就说这一袋子药,好像是一个月的量,若上外面药房开,不得上千块……
她回头无助地看萧津渡。
他说:“那我回头请文律师吃饭,当感谢,不然可不好意思。”
保姆微笑着点点头:“行,你们年轻人怎么都可以,不要客气啊。慢走,若有需要再来,下次直接来,不用通过越宁了。”
甘望舒不可思议,还想说什么,就被萧津渡揽上腰带出去了。
出了那扇朱漆大门,她马上说:“我们怎么能真的一分钱都不给呢?太过意不去了,别人是别人,我不差这点钱。”
萧津渡带着她往前走,大概三五米之后,才说:“给了。”
“啊?”
“放了个红包在他们药篮里。”
“??”甘望舒吃惊,马上脚步轻松了不少,边走边问,“那你给了多少呀?两百吗?你有准备应该跟我说,我多塞……”
“一万。”
“……”
甘望舒给干沉默了。
萧津渡走了几步发现身边没人了,回头一瞧,她望着一座四合院正看着。
回头就撞上了他。
甘望舒:“……”
她尴尬地站好。
萧津渡:“看什么?你喜欢四合院?”
“觉得有点眼熟。”
“四合院不都一个样儿,”他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红色大门高耸的墙,门口再挂俩灯笼。”
“……”
甘望舒失笑,“人好好一个价值连城的房子,给你说得跟商品房一样。”她慢悠悠地解释,“这也只是外表,里面都不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
“我二哥有一间,我去过。”
“???”他回头看她。
甘望舒顿了顿,弱弱开口:“表哥。”
“……”他咧嘴一笑,“亲表哥呢?你亲表哥这么有钱?”
“……”
“那你这么……”
“……”
甘望舒洋装瞪他:“我怎么了?你老看不起我,那你还要带我看医生,咱俩今天起老死不相往来吧。”
“……”萧津渡提了口气,“我错了祖宗,我没看不起,我这不是特想扶贫让你轻松点儿吗?”
“……”她挑眉,“扶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