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还怕你跑了吗?”县令哈哈大笑,“你要是输了,也不必提人头来见,本官见你姿容绝艳,有勇有谋,你若输了,便还俗嫁与本官的城门官做妾。”
那刚刚被壮汉踢飞的城楼将领,闻言立即挺起胸膛,贪婪的目光不住在姬萦身上打转。
“可以。”
姬萦止住霞珠的惊呼,面色不改,微笑道:
“我赌赢了,县令又怎么说?”
“本官有妻有妾,但你实在坚持,本
官再添一门美妾也未尝不可。”
凌县县令的话让城门下的官兵发出不怀好意的大笑。
男人侮辱女人的方式,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么几种。
姬萦已经看惯听惯,丝毫不意外。
她视若未闻,说:“我赌赢了,大人就将强征的壮丁全部释放。”
姬萦冒险所求,超出在场所有人预料。
“有志气!”那壮汉抚掌叫好,满眼都是惊喜和赞赏,“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姑娘这般行侠仗义的奇女子!我秦疾身无长处,愿以命相助,仙姑若赌输了,我秦疾有难同当!”
“你们现在喊得响亮,别最后一起成为难兄难弟。”凌县县令冷笑道,“五日太长,若期限定为三日后的正午,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好。”姬萦一口答应下来,“三日就三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大人之后守诺。”
县令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随他而来的那些属官,也都呼啦啦地跟着走了。
“仙姑好义气!不知怎么称呼?”背着箱笼的壮汉走到姬萦面前,绷着满身肌肉向姬萦揖了揖手。
“小冠德行尚浅,非是什么仙姑,兄台唤我俗名姬萦便可。”姬萦拉出身后惊魂未定的霞珠,“这是我妹妹,霞珠。”
“见过仙姑——”壮汉对霞珠又行了一礼。
霞珠涨红了脸,死死抓着姬萦的手臂。
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和陌生男子打招呼,既迟疑要是开口了应说些什么场面话,最后又纠结到底什么场面话才足够得体……等她思虑周全了,姬萦已经接过了话题。
好罢,这下不用左右为难了。
“我妹妹是个怕生的性格,兄台可直呼我们姓名,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些虚礼。”姬萦说。
“正合我意!”
壮汉大笑一声,声如洪钟。
“秦某单名一个疾字,乃是幽州的童生。眼下也算和两位姐姐不打不相识了,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可吃过饭了?前方正好有一酒楼,施展拳脚过后大快朵颐,岂不快哉!”秦疾热情道。
姬萦早就有心结识,假装略一思考,答应了壮汉的邀请。
三人进了城,来到县里最大的一家酒楼。
一路上,姬萦和壮汉畅聊天南海北,令对方大感相逢恨晚,到了酒楼,只差拿出全副身家款待姬萦。
“来三斤卤牛肉,两斤烧刀子,一份核桃仁煨鸭、清蒸红虾……等等!”秦疾忽然想起什么,从胸口最深处摸出一包碎银,解开蓝色碎花布片,把里面的每一粒铜板儿都数清楚了,才又果断地加了一菜名,“再来一份烩蹄筋!菜少了些,两位姐姐再点些什么?”
“我觉得够了,霞珠呢?”
霞珠被一连串肉菜砸了个晕头转向,弱声道:“……加个青菜行吗?”
“那就加一个炒时蔬吧。”姬萦说,霞珠连连点头。
秦疾点的烧刀子端上来后,象征性地问了姬萦和霞珠一
嘴。他本以为两名女冠都是滴酒不沾,没想到姬萦的回答让他大喜过望。
“我陪秦兄小酌几杯,我妹妹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姬萦说。
道教规矩多,但恰好没有禁酒一项。然而明镜观主却不许女冠饮酒,说是会坏了德行。明镜观主禁止什么,什么就对姬萦有莫大的吸引力。
每回多给几个铜板,就能让下山采买的女冠偷偷带一壶酒回来。她一开始还把酒当酒,后来久了就只把酒当水,每次练武之后,痛饮一顿是姬萦最痛快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