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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芍药已开花信空2(第2页)

听完前因后果,时祺一手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桌案,道:“什么!简直岂有此理,真该再打狠点的!”

这一下动静不小,惊得原本趴在绿央脚边的流星都“蹭”地一下站立起来,眼珠子警惕地转来转去。

“就是!真想拿鹿角怼他!那……看样子,风羲是信那边了?”桑桑气得真的露出了两个鹿耳朵来,她忘了她是雌鹿,是没有角的。

绿央道:“恩,是吧。或许对错她根本不在乎吧,她在乎的只是我在她朋友面前甩了脸子、失了礼数。唉……”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下了眼睑,睫毛投下很小的一条阴影,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神色。

三个人都沉默了。

半晌还是时祺先开口了,她道:“算了,不管他们了,那小子以后肯定也不敢再找师姐你的麻烦了。来一次我打一次!”

“恩,恩,恩!反正咱也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桑桑如此应和。却不知道,这一句话让对面两个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绿央面上不显,只道:“恩。放心吧,我没事的。”

收拾完屋内东西,天色已是不早。时祺侧身坐到绿央榻上,双手放在后脑上,往后一倒,道:“师姐我今天睡这儿!”

“好好好。但总得洗漱吧。”

于是时祺又不情不愿地起来了。

等到折腾完毕,三人熄了灯,各自到榻上躺下,流星也安安静静地窝在榻边,黑暗中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很久之后,时祺听到身边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自己也无声地叹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斗殴”事件的第二天,杨铭就匆匆下山回晋州去了。这消息还是姜清河来告诉桑桑,桑桑又来告诉绿央的。至于他二人以后怎么打算,绿央没问,也不想知道了。

自那之后已有半个月,风羲未曾来找过绿央,夏书筠也没有。绿央心中说没有失落是假,但也觉得是个自我清醒、琢磨以后路怎么走的好时机。

临近修习期满,也没什么课业了。绿央几乎每日都带着流星在山中玩乐,要么是去找小珏,要么是在灵兽舍同其他灵兽玩闹。

灵兽舍修在重烬门后山,收录了宗门历代从各处收服、收容的灵兽,有除祟作战需求的时候,宗内弟子是可以来申请领一只作帮助用的。多是用完即归,正儿八经自己饲养的还是少,因此这些灵兽大多数也没有认主。灵兽数量不少,以灵犬、灵猫等小型灵兽居多,也有白虎、麝鹿等一类体型大、灵力强的珍奇灵兽。其中最为珍稀的,当属那只焰色的丹鸟。此鸟有凤凰仪态,生于火山之中,因此拥有如烈焰般的羽毛,当然也有吐气成焰的本事。不过重烬门这只已经活了太久,又在从前一次战役中受过重伤,如今不过在灵兽舍安享“晚年”,也已不会再吐焰了。

绿央在灵兽舍混了不少时日,这些灵兽已经与她亲近非常。那丹鸟虽时不时摆着个高贵的架子,但每回也都站在屋檐上看绿央和一众小灵兽玩,待人走了,自己又慢悠悠地进屋去。不过绿央也看出来了,舍里不少灵犬都异常喜欢流星,奈何流星是个不解风情的,绿央都恨它不开窍,急都急死了。

但没多久,她就没办法想这件事了,因为有更急的事情生。

这一日,绿央照例自山下采买了两吊肉,往灵兽舍去,准备给丹鸟那老家伙也打打牙祭。

刚走到灵兽舍门口,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还不断有弟子拿着魂器往里头冲,绿央都被撞了好几下。

随手抓住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同届的弟子,绿央问:“这是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那人见过绿央,于是道:“你还不知道,宗门刚下的令,要在今天之内,将灵兽尽数处理了!”

“处理?如何处理?”

“不足百岁者,关押不出;百岁以上者……诛杀。”

绿央心猛跳了起来,那两吊肉也脱手掉在了地上。她顾不上去捡,一阵风似的往里面跑。

进到灵兽舍,果然一片鸡飞狗跳。不少弟子手上正拿着捆仙绳,满院子地追逐灵兽。大一点、灵力强一点的还能躲避两下,年龄尚小、灵力低微的,多半已经被套住,扔在外面瑟瑟抖。

一群灵兽被赶到死角,仍不愿意就范,已有弟子抽出武器,一击打过去。眼看着这一击就要落在那些小兽身上,焰色的丹鸟突然出现,张开双翼挡在了众兽之前。丹鸟本就灵体受损,被这一击直接抽到了地上,羽毛纷飞。

那弟子还想上去擒,被不知哪里冲出来的流星一口咬在了手腕上。被咬之人大叫一声甩开灵犬,退后两步叫其他人一起上前还欲攻击。

“住手!!”绿央两步跨上来,挥手斥退了前排几人,又将流星唤回身边,这才俯下身去查看丹鸟。

领头的一位弟子以为绿央是负责照顾灵兽舍的,不舍得这些畜生,于是道:“师妹,我等受师尊之令行事,还请谅解。方才那灰犬已咬伤同门见了血,不知道还会不会狂,师妹还是离它远些……”

绿央瞬息间已经给丹鸟输了一点灵力,好歹是暂时把命保住了。闻言她摸了摸流星的头,站起身,道:“此犬名唤流星,乃蓬莱仙宗宗主亲自取名并赠与我的。师兄动手前,可考虑清楚。”

面前众人听了此话,自然是不敢再拿流星怎么样的。领头的弟子于是又道:“如此,师妹可带此犬自行离开,我等也不会再追究。但其他灵兽,我劝师妹还是不要管了。”

“不足百岁者关押,永不得出;百岁以上者,就地诛杀。灵兽何辜,绿央斗胆一问,如此之重的令行,到底是为何?”

那群人里方才被流星咬伤的人站出来,绿央对此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同届御清堂的修士。那人道:“绿央你有空去插足别人,却没空关心宗门事务吗?那我就浪费些唇舌告诉你,前些日子雍州仙门亲眷来烬微山拜访,未曾想雍州仙门宗主的幼女在山中玩耍之时,被一灵兽所伤,现在还没醒呢。师尊下此令,也算是给雍州仙门一个交代,你别分不清轻重。”

“什么狗屁交代,谁伤的只管扑杀去,又关这些灵兽何事!”绿央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了。

那人又说:“本就是些不认主的畜生,既都是兽族,想来都是有伤人狂性的。趁早关押、诛杀,才算是真正为苍生计。”

这狗屁不通的言论,竟还有不少人附和。绿央怒上心头:“这通理论真是好生奇怪。照你这样讲,有人落水,是不是就得把所有河流都填上?若有杀人者,那是不是得把杀人者族类全部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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