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奈奈子還是把咒力、咒靈以及咒術的事情詳細解釋了一遍,包括自己的六眼和術式。
「其實我也需要道歉,」奈奈子眨眨眼,眸色淺淡的眼睛像是天空的倒影,「如果不是我這個咒術最強的誕生,也許不會有咒靈出現。」
「很抱歉,當時你被困在領域裡一定很害怕。」
跡部眉頭緊皺,語氣不滿:「你才是最不需要道歉的那個才對吧?」
「咒靈的誕生又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反而是你,從小就看得到那種怪物還要每天花時間拔除它們,所有人都欠你一句謝謝才對。」
「而且,你怎麼知道是你的誕生導致了咒靈的出現,而不是咒靈的出現需要你的誕生?」
這個理論奈奈子第一次聽到,有些呆滯地直愣愣看著跡部俊逸的臉,最後把跡部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
「總之,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願意肩負起這份責任就已經很值得表揚了。」
很少這麼直白的誇人的跡部有些彆扭,但還是選擇扭回頭直視奈奈子,讓奈奈子能夠看到他面上的真誠。
但真的看著奈奈子,跡部除卻害羞,更多的竟然是心疼——面前的女生很嬌小,才只到他肩膀高,身形也不強壯,甚至有些纖細。
就是這麼一個瘦瘦小小的十一歲女生扛下了與那種恐怖怪物對抗的任務,甚至還一直認為她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真是……太不華麗了。]
「你的眼睛很特別。」跡部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我也很慶幸自己記住了你的這雙眼睛,不然我可能認不出你。」
難得煽情了一下的跡部還想說點什麼的,但是對上奈奈子微微泛紅滿是期待的目光,他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糾結了兩秒,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奈奈子的發頂。
刻意放輕的聲音磁性又溫柔,帶著少年人的青澀:「謝謝,一直以來都辛苦你了。」
頭頂溫暖乾燥的手掌讓奈奈子愣了一下,而對方的話卻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感動,緊接著是胸腔中抑制不住的快樂。
「謝謝,」奈奈子眨眼的頻率快了一些,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真的謝謝。」
奈奈子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像她這樣,在死亡之後還能擁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生命,又在這個過程中遇到了讓她感到溫暖和快樂的朋友。
而且,她最感動的是,在這個世界,兩個知道她秘密的人都不曾責怪她,甚至還認為一切並非她的錯。
只是這一點就讓奈奈子覺得,這幾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這個世界不需要她保護,但為了所有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她願意保護這個世界。
奈奈子感覺自己,真的真的太幸福了。
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後果就是奈奈子抱著跡部,蹭了他衣襟不少眼淚,並且還哼哼唧唧地嘟噥著「跡部你真的太好了,我一點兒也不介意你當我第二個爸爸」,最後被跡部景吾敲了下腦殼。
「爸爸就免了,本大爺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女兒,」跡部無語地閉了下眼睛,告訴自己要冷靜,黏在自己身上的奈奈子還是小孩兒一個,「不過本大爺不介意認個妹妹,你可以……」
「考慮一下」還沒說出口,某人已經歡脫地應下了:「好的景吾哥,沒問題景吾哥,我愛你的景吾哥。」
跡部表面淡定,耳根紅透,最後不得不以「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本大爺先走了」為藉口,匆忙離開了奈奈子房間。
看著跡部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奈奈子捧著臉頰,笑得像個小傻子:
「我真幸福……世界第一幸福。」
……
第二天一早,明眼人都看出了奈奈子和跡部的關係近了不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能帶著這個疑問進行基礎訓練,順便八卦地討論一下。
然而毫無線索的他們什麼也沒討論出來,唯獨已經猜到跡部和奈奈子發生了什麼的幸村笑得高深莫測。
不過雖然幸村就差在臉上寫「我什麼都知道大家快來問我」了,卻還是沒有人敢去問他。
幸村那邊大家不敢問,而奈奈子和跡部那邊就算問了,兩人也都是統一口徑,反問他們「是不是訓練太少閒得慌」。
於是試圖八卦的眾人只能閉嘴,選擇將這件事藏在心裡,以後有機會再八卦。
不動聲色將一切收入眼底的柳蓮二已經對一切瞭然於心,面色平靜,只記錄本上又多了一句話:【需要加強對奈奈子的觀察】。
柳蓮二看著自己寫下的一行字,已然確定,除了這句話之外,一切關於「不科學」的記錄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數據中。
……
下午的自由活動時間,分組倒是複雜,有去吃蛋糕的,有去逛街的,還有組隊去其他學校收集資料的,還有終於兌現自己之前說的謝禮,不得不捨棄蛋糕,而是去逛美術展的。
——對,就是奈奈子。
但奈奈子這人呢,雖然從小受自家母上大人的薰陶,古典舞水平還湊合,本人卻沒有一點兒藝術細胞。
她不太能欣賞抽象派或印象派之類的畫作,也不曾花時間去了解,甚至對色彩搭配也不太行——別看她私服穿搭很不錯,其實全是她媽媽的功勞。
畫畫也只能用單色筆畫Q版畫或簡筆畫,只要上色那就是災難,簡而言之,奈奈子的美術造詣屬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