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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吉祥县令草灯大人男主身世 > 第39页(第1页)

第39页(第1页)

女孩见赵稳婆没了声响,自然知道她是同意了。于是女孩微微一笑,和赵稳婆收拾起回王家的东西。

两人坐着王家的马车,心惊肉跳回了王家。

女孩被人唤作“大小姐”,一众趋炎附势的奴仆将她团团簇拥,哪个敢怀疑她的身份?就连老夫人院中给养女验过身的姑姑,觉着哪处不对劲,也半句话都不说的。这可是老夫人心中的香饽饽,拿来讨好大小姐娘家舅子的筹码,谁敢质疑她?还不得捧着哄着,生怕人哪处过得不爽利了。

赵稳婆怎么都没想到,回王家的事能如此顺畅。她得了老夫人的赏赐,还有了一间独属她的厢房。她因着养育过大小姐,在府中如鱼得水,混得恣意洒脱,哪个丫鬟见着她,不恭恭敬敬喊一句“赵姑姑”的?

她在富贵缸里浸泡久了,心也大了。甚至还能不知分寸地拿捏起那个冒牌货大小姐,时不时偷拿她的赏钱与首饰,出门典当了换吃喝。

某日被大小姐发现了,她还得意洋洋地悄声警告:“别忘记你的身份。”

她话音刚落,大小姐便轻笑道:“你怕不是想死。”

她冷飕飕地看了赵稳婆一眼,那眼里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也让赵稳婆有些后悔讲这话了。

赵稳婆“飘”了,再也不能和大小姐共富贵,相安无事相处。

待日子久了,某天,赵稳婆夜里熟睡,突然察觉自己的口舌麻痹,怎样都喊不出声音,这屋里的熏香有问题!

等她察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似乎能瞧到有人蹑手蹑脚进屋,在黑灯瞎火的环境里哝囔:“这样一个老虔婆,还要下手专门害了去?那给钱的小姐直接当着人面发落了不就好了?想来也是怕人说对养母不孝顺,不想落人话柄,还是私底下动手比较好。”

闻言,赵稳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猜也知道,这应当是大小姐找来的刺客,专门用来伤她性命的。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枕头挡住了那人刺下的刀刃,然后翻身逃出了王家。

刺客压根儿就不敢声张,这事要做得隐秘,让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他在后头追,怎样都追不上赵稳婆,索性先回大小姐那里复命。

逃出生天的赵稳婆庆幸自己没有签卖身契,是以养母身份在王家居住的。她逃出王家,待翌日清晨,急忙逃到了别处。她听人说起,王家大小姐要抓养母回去,说是她好心好意孝敬养母,哪知那养母是个黑心肝的,不但偷她钱财,还想为家中的亲戚谋利。这是哪门子不要脸的养母?抓回去发落了都是正常的。

赵稳婆没想到大小姐直接就和她撕破脸了,顿时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气狠了,想报官,说出真相,让大小姐身败名裂。可是又怕官府和王家勾结,不会将这一起丑闻公之于众,反倒可能会把她灭口。

还是稳妥一些,什么都不说吧。

就这样,赵稳婆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连家乡都不敢回,灰溜溜地逃到了金花镇,学了替人接生的手艺活,给自己改了个名字,以“赵稳婆”的身份活下去。

只要不被王家大小姐找到,那么她就没有性命之忧。那就蒙住眼睛,捂住口鼻,遮住耳朵,装聋作哑活下去吧。

早知道,赵稳婆就不招惹那个王家的怪物了。

听完赵稳婆的故事,谢林安一壶水酒也饮尽了。他酒量极好,想来平日里没少借酒消愁,那眼眸仍清亮,脸色也未变,微醺都无。

夏知秋感慨,谢林安这种能喝酒的人,平日里出门应酬最是合适,能与人谈笑风生,也能陪人喝个尽兴。要知道,人都是偏爱同好的,若是一个嗜酒的上司撞上了一个能陪酒的下属,那真是臭味相投,官运亨通。

夏知秋瞎想了半天这些官场阴司,很快被谢林安唤回了魂:“夏大人?”

“啊?啊!我在。”夏知秋对上谢林安那双精明审视的眼睛,蓦地心虚,自说自话,“赵稳婆的事情,我们也都知晓了。既然要帮,也得有个章程。我看,不如我去和荆州县令通一通气儿吧?我写一份关于王家大小姐冤屈的口供,让赵稳婆画押,把这烂摊子留给地方县令收拾?”

虽说夏知秋是官,可她的手毕竟不能伸那么长,招惹荆州的事务,要是惹人嫌恶,没准此事适得其反。

谢林安思索了一番,淡淡道:“也不必这么麻烦。”

“嗯?”夏知秋不解。

“若是官家与王家勾结,遇上这样的丑闻,没准真的会压一压。”

“那你有什么法子吗?”

闻言,谢林安不回答夏知秋的话,他将视线转向赵稳婆,问:“有一件事,我想和你了解清楚。”

赵稳婆在旁边听得心焦,此时终于轮到她讲话了,她忙不迭道:“官爷,你尽管问!要是有老婆子我知道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王家大小姐胸口的烫疤乃是新伤,若是王家有心验身,回府后也能被认出来,为何没人怀疑过她?”谢林安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夏知秋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赵稳婆解释道:“确实,那烫疤刚显露的时候,还带着新伤的痕迹。可是替大小姐沐浴的丫鬟,哪个敢多看她一眼,或是对主子不敬验身的?时间拖了一个月,再新的伤,那时也变成旧伤了。别说验身的姑姑,就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也瞧不出端倪来。”

谢林安若有所思地笑:“寻常大夫自是瞧不出来,若是寻一些专门调理伤疤的名医,那也未尝不能知晓其中蹊跷。我记得王家有大小姐的娘家人十分厉害,不如就给这假小姐的舅舅飞鸽传书一封,让他来处理这假外甥女吧。”

夏知秋不置可否,问:“这可是王家大小姐的亲人,他能下手吗?”

谢林安将酒杯收好,问:“你别忘了,王家曾和大房夫人的娘家势同水火,关系和缓也全靠找回这个外甥女。若是让王家知晓这是假小姐,他们会怎么做?”

夏知秋不是蠢人,思索一番,击掌道:“是了!王家为了笼络这娘家舅子,所以待大小姐亲厚。他们可不在意这大小姐是真或假,只要能哄住娘家舅舅就好了。要是他们知道这个消息,非但不会处置假小姐,反而可能找出通风报信之人,用手段铲除!”

把丑闻说出去的人,可不就是她和赵稳婆吗?夏知秋光是想想就脊背发凉,她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幸亏她和谢林安商量了一番,不然可能会一个不小心,招惹来杀身之祸。

夏知秋忙抿了一口水酒壮胆,接着往下说:“关心大小姐是真是假的人,也就只有大房的娘家人了,所以把这事告诉娘家舅舅,他们自会动手处理的?”

“不错。”谢林安赞许地看她一眼,“还算有点脑子。”

对于谢林安的夸赞,夏知秋敬谢不敏。

送信这事说难不难,夏知秋写了一纸口供,并且吩咐赵稳婆画押。为了让信能万无一失送到娘家舅舅手中,夏知秋猛闭上眼,盖下了官印。她把这封记录所有事的信交给专门送信的驿使,让他马不停蹄赶往娘家舅舅的家宅中,呈上这一封吉祥镇县令所书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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