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桐似是看出了香香的不解,隧又解释道:“皇上不会放心旁人来的。”只是他没有说出乾隆既是不放心蒙古也是不放心宝藏的真相,不过这次在心底霍青桐还是赞同了乾隆,他此番丝毫不惧沙俄,迎接回归的部落。
短暂的休整之后,便迎来了夜幕的降临,也是草原上欢腾起来的时刻。
接风宴上牧民们载歌载舞,一扫连日来的晦气,木卓伦当列主位,下手依次坐着青桐,福康安,还有就是刚刚接到消息赶来的张召重。
或许是由于这些日子过得太过顺风顺水,回部还有青桐带他又是百般退让,故而让他已经有些飘飘然起来。
上位者的感觉让张召重对待富康安的态度也产生了不自觉的变化,其实在他的心底福康安不过是个无甚本事的满洲公子哥,武功更是根本及不上他的一成。
故而这次相见,张召重完全是已这里主人的身份而自居,对待福康安表面的礼数仍然周全却是全然没有了恭顺的姿态,反而带着隐隐的挑衅。
见惯官场中各色嘴脸的福康安,只觉得心中冷笑,笑那张召重的城府太浅,心胸太低。
“福大人,这是下官前两日刚刚得到的件小玩意,也算是一点儿心意。”张召重口中说着客套话,眼神中却泄露出自得的神色。
福康安斜睨了一眼,便随意的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其中的物件却是稍稍一怔。
盒子里赫然是一只精巧非凡的琉璃盏,而观其成色也是有些年头的珍品。
张召重看到福康安怔愣在当下,一半是高兴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古玩八成是成功的打动了这位贵人,一半又是得意于那京中的公子哥见到自己送的礼物不是也傻了眼,心中既是急于攀附又带着几分的不削。
可是,这一刻,福康安心中却是已然埋下了张召重窃取宝藏的怀疑种子,见到这暗潮波涌的二人,霍青桐只是淡淡一笑,这场宴会已经达到了超乎想象的效果。
一场状似宾主尽欢的宴会后,福康安回到帐子内,脸色一片冷凝,隐隐的带着怒气,“查的怎么样了?他手中果真突然聚敛了大量财物?”
“是。”日前被派去打探张召重行为的侍卫垂首应答。
“他也真是胆大妄为!还敢堂而皇之的送来楼兰遗宝?!”说罢福康安狠狠的掷碎了茶碗,神色又转为疑惑,低语道:“可是,他怎么可能找得到的呢?”
闻言,侍卫队长略一寻思,上前一步道:“福大人,在袁府一直没找到的藏宝图会不会同他有关?”
“……”福康安的眼神一沉,隧道:“速去查探。”
“是”那侍卫神色一整再次领命退下。
☆、
转日清早,福康安早早的起来,穿上了骑装乘着清晨的露珠在草场上。绕着空地骑了小半个时辰后,身上渐渐被汗意浸湿。
这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让福康安减下了速度。看到与自己并骑而行的青桐后,脸上不禁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二人的速度也放得很慢只是让马保持小跑。
霍青桐也是回以微笑,说道:“这么早就来骑马。”
“在京里很少有机会可以这样骑马,马场怎么比的上这儿,所以特意早起了一会儿。”然后又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你这个主人难道也不准备好好的招待下我么?”
听到福康安的玩笑话,霍青桐不禁笑出了声,又道:“看来昨日的晚宴福大人并不满意啊。”
“怎么会呢,不过要是能和翠羽黄衫赛场马就更好了。”然后挥了挥马鞭,又道:“我的骑术很不错的。”
霍青桐右眉一挑,然颜一笑,带着淡淡的自信说道:“如你所愿,不过输赢咱们拭目以待吧。”
福康安的脸上同样带着自信,朗声道:“一,二,三!开始!”
一声令下,便见到两匹马同时飞野似的窜了出去,齐头并进。
不过,半程过后福康安渐渐发现自己竟然落后了霍青桐近一个马身。
其实福康安原本并没有使尽全力,而当他全力以赴追赶的时候,不禁发觉就算自己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也不可能赢过霍青桐,因为他发现她的马技竟然娴熟如斯,又或者说她在骑马的时候根本无需技巧,更像是种本能。
鲜衣怒马,纵马驰骋。
福康安也不禁感觉出这一刻霍青桐的不同,平素的她沉稳淡定,就是她那人淡如菊的气质一直吸引着他,而今日他似乎又看到了霍青桐的另一面,自由洒脱。
望着那道纤细挺拔的背影,福康安的眼中不自觉的染上笑意,然后加快马速赶到已然抵达终点的霍青桐身侧,目光也不由得追随着她。
而赛了圈马后,二人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了,又慢慢的留了两圈就去到不远处的沙丘休息。
二人颇为悠闲的并肩而坐,福康安笑着说道:“青桐,这关外的空气似乎都要比紫荆城的更清新,不得不说这儿真是个好地方,感觉连心胸都宽广了起来。”
而听到福康安的话,霍青桐只是未知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道:“大漠中自是有着跃马塞上的乐趣,生活却也有诸多辛苦之处。”
“若是可以生活在这里,总归还是一件美事,惬意自在。”
福康安也果然在这里过起闲适的生活,赛马、马球、库布样样都有参与尝试,当然这样也是因为厄额鲁特部的族人还未到蒙古境内,所以这两日才有时间在回部感受下塞外的生活。
当然福康安也并非全然如同表面那般只是享乐,其间一直有安排人在暗中查探张召重的行径,同时也决定要尽快解决这人,一来是为了替皇上探查宝藏的下落,二来则是不希望霍青桐要受他辖制。
于是,这日福康安便命人找来了张召重。
“福大人,您找下官来有什么吩咐。”此时的张召重显得十分的恭顺,没有丝毫平日对待回人的跋扈气焰。
福康安轻笑了一声,道:“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张大人在这里习不习惯?”
闻言,张召重面上一喜,心道自己果真愈发被重视,隧道:“谢大人关心,承蒙皇帝圣恩小的在这边一切都好。”说着眉宇间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志得意满。
而张召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都让福康安的神色更冷上几分,于是,冷笑一声,道:“是啊,我也听说张大人在这里过得十分的舒适,简直可以说奢侈得为所欲为呢。”
“大人,我……”张召重才感觉到福康安的不悦,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倒是很好奇张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财物呢?”
张召重心中暗想难道是霍青桐和福康安说了他在回部征敛银财的事情?可又转念一想,若是那样福康安大抵不会这样问了。
于是,张召重心中一横便决定来个死不认账,道:“大人,小的在这儿全心全意的为皇上和朝廷办事,不曾有任何铺张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