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在通往县城的土路上奔驰着,说是奔驰,其实也没有多快。主要是道路不允许。另外就是拖拉机的马力也没多大。
田润生并没有像其他村民所钟爱的那样,坐在驾驶员的旁边。
而是一个人坐在拖拉机后面的车厢里。开始的时候,还和田海民讲了几句话,后来因为拖拉机的声音大,听不太清楚。
天气又太冷,西北风刮在脸上,生疼。所以安静的蜷缩在后面。
说实话,这个季节坐拖拉机,还真就不如走路或者骑车舒服,走路或者骑车一会身上就暖和了,坐在这里不动,却是真的冷。
他此刻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坐上汽车呢?起码有个棚子,不会像在外这样冷。
好吧,现在只能想一想,甚至未来很长的时间,估计十几年内都只能想想。
因为现在是连自行车都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买自行车都还要票。你现在骑一辆自行车,奔驰在农村的土路上就像未来3o年后开一辆汽车一样。
寒冷让润生的思绪飞舞。
可是一会又让他不得不回到现实。
他此刻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又开始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根据已有的信息,估计是有人去了县革委会举报双水村。而且这个人大概率是附近村庄的。
为什么不是本村的呢?因为本村的人,不会讲出私分集体财产的话,知道羊只是领养,最后计算工分。
离的太远的村庄又不可能知道双水村家家户户领养羊的事情。
而且,对方不到公社举报,而是直接到县里举报,又说明了两点。
第一公社的人认识他,怕举报的事情被熟人知道。要知道没有人会喜欢举报者。
第二举报的人知道田福堂和公社的领导关系都还不错。怕公社领导把事情压下去。因为就算私分集体财产,毕竟不是田福堂个人的事情,而是村里的事情。几乎家家户户都参与了。
或许还有一点,那就是举报者甚至知道,田福堂的弟弟田福军和县里的革委会主任冯世宽一派,政见不同,甚至经常起冲突。
所以才会到县里举报。
而县革委会收到举报的人,恰恰是冯世宽一派的人,收到举报,又知道田福堂是田福军的哥哥,就感觉机会来了,想借此机会将火引到田福军身上。
所以急急忙忙就下乡来调查,确认事情的真假。
当然,他们还知道先确认一下,所以就问了村里的放羊娃。
结果现,羊确实被分到各家各户了,就以为已经证据确凿。又着急立功,所以就很冲动的带走了田福堂。
而且直接带到县里,一方面是想避开公社,怕有人从中作梗。另一方面,给田福堂压力,想尽快撬开田福堂的嘴,拿到相关证据进行下一步。
田福堂估计开始也是搞不清楚情况。因为确实不存在私分集体财产的事情。所以他不担心自己。但以他的经验,能够想到是有人想通过他,来达到斗争田福军的目的。
出于对弟弟的担心,想更多的了解情况,所以心甘情愿的跟着来县里。不然以当时的情况,他不情愿的话,那些人还真就不可能简简单单的从双水村带走他。
而且,他还布置了后手,一个是让孙玉亭去公社找白明川,白明川一方面了解情况,另一方面和弟弟田福军走的比较近,会在这件事情上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