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学校角度而言,国子监祭酒就类似于校长,司业则是副校长。
这先前呐,胡大祭酒整日摸鱼混日子,只是偶尔露露面,装模作样巡视一番,然后又看不见人影。
祭酒都如此胸无大志摸鱼混日子,可想而知国子监的风气变成什么样了。
但主要问题还不是出在这里,而是因为朝廷的原因。
以往下学子之所以都想进入国子监进学修德,除开这里汇聚了大量名士硕儒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国子监学子完成课业后可以取得做官资格。
尤其是在洪武年间,国子监生还一度成为选官的主流。
尤其在洪武七年到洪武十七年暂停科举考试期间,国子监生被大量委派到从中央到方各级政府中担任要职,如洪武十九年,“择监生千余人送吏部、除授知州、知县等职。”
正因为如此,国子监才树立了崇高位,成为下学子梦想中的圣摇篮。
可到了洪武末年与建文年间,随着科举大考的逐步完善,朝廷选官也逐渐转变为了科举入仕,国子监生入仕的比例大大减少,也极大打击了下学子的热情。
此外国子监学子想要完成课业获得做官资格,也不是一件容的事情,洪武二十九年确立的监生历事制度,直接就击碎了大量学子想要投机取巧的侥幸心理。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来这国子监求学呢?
寻常贫寒子弟,他们没有盘缠来不了,而且大部分也没资格来!
一般书香门第的士子书生,他们家里完全能提供这优异条件,也不需要来。
至于达官显贵的子弟,一个是不想来,二个是没必要来!
换句话说,国子监对下学子的吸引力大大降低。
反倒是因为这严苛的历事制度,会让学子蹉跎大量时光,有这个时间他们还不如安心在家埋头苦读,去参加科举大考,如若高中直接就可以做官儿,哪儿还需要这么麻烦!
基于这种种原因,自洪武末年开始,国子监就不可避免衰败了下去。
现在这国子监里面主要的学子,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与勋贵子弟,仅仅只有少数出身一般的平民学子。
潘越彬和饶温书都在摇头苦笑。
听祭酒大人的意思,这是想要振兴国子监,可哪有这么容啊!
朝廷要是再不想办法对国子监改制,尤其是那太祖高皇帝制定的“历事”制度,就足以让大量学子望而却步了!
光靠这些个勋贵子弟与官宦子弟,怎么可能振兴国子监嘛!
这些个道理,胡俨自然也懂,但他也没办法。
毕竟皇帝陛下都开了口,胡俨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混日子了,至少得整顿一下国子监内的风气。
正当他激情演讲进行到一半,整个人都热血澎湃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刺耳声音却突然响起。
“纪纲,老子把你当兄弟,你把老子当玩具啊?”
“老子可是个纨绔啊!你听过纨绔也要上班的吗?”
“快放老子下来,不然老子跟你拼了!”
粗鄙!
极其的粗鄙!
这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
满嘴污言秽语,简直粗鄙不堪!
胡大祭酒顿时就怒了,带着众人走到门口。
“何人在此大声喧哗?”
“此乃进学修德之,不是市井闹市!”
纪纲一见到胡俨,直接指了指李弘壁,冷声道:“胡祭酒,奉陛下之命,人本座给你带来了!”
人?
什么人?
胡俨眉头一皱。
“此乃何人?”
“满嘴污言秽语,如此粗鄙不堪,我国子监绝对不收!”
开玩笑,国子监虽然没落了,但是选拔制度却还在。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进入国子监的!
纪纲神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咳咳,那个胡祭酒,这位就是李弘壁,曹国公世子。”
“哦对了,他现在是国子监的助教。”
胡俨:“???”
国子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