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青隐说,“你别哭了,傅应微会在天上急得团团转的。”
钟隐月一下子哭出声来了。
“嚯,怎么还哭厉害了,我真是不会哄人。”
青隐自顾自嘟囔着,趴了下去,贴在他的脸边,再没说一句话。
倾盆的夜雨下,钟隐月躺在地上。
他身上流着血,很痛,又哭得很伤心。
顾不渡在宫里重新点了几盏灯烛,钟隐月躺在外面淋了半天的雨,才起来了。
他收起剑,走回山宫里。
青隐化作人形,拿了毛巾来,为他擦拭起湿透的头发。
温寒借了灵药,也凑过来,征得钟隐月同意后,他连忙帮着褪去钟隐月身上衣物,为他擦去上身的雨水,拿来灵药,清理伤口。
钟隐月沉默地坐在一蒲团上,神色颓废。
宫中众人沉默看着他,再没有人说他半句。
有人询问:“顾宗主,接下来该如何?”
“仙修界这次遭了重创,来了这仙门大会的能人都只剩这么几个……”
荀不忘闻言,对顾不渡道:“宗主,我看果然还是先等等外界得知了消息,再重整旗鼓,与他们血战……”
“此处的人,已经都用玉镜回禀同门了,消息的话,他们都已知道,明日便能赶来。”顾不渡说,“这样还不够。各个山门之中,实力最为高强之人都在这次大会上齐聚一堂。如今是这些人死了不少,就算明日有许多增援,只怕也没什么大用,还是需要别的计策。”
“顾宗主既然通晓问天之术,此次之事,定然也早有预见。顾宗主,就没有事先想什么万全之策么?”
“即使我能问天,也不可干预太多因果,更不可多说些什么。”顾不渡道,“我已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陆宗主别慌,且先等等吧。”
说罢,她往门外看了看,“天色已不早了,那魔尊鬼王妖后也都撤走了,他们也是需要恢复的。我等若是如此焦虑,也只会白白耗了体力,明日再战时恐会又落下风。不如,早些歇息吧。”
数十个人,便齐刷刷地在顾不渡山宫里打了地铺。
场面诡异好笑,钟隐月却无心发笑。
()他几乎一夜未眠。
其余人虽说睡了,可也辗转难眠。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许多人坐了起来。
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就一同坐到宫门门槛上去看雨。
钟隐月坐在忘生宗铺下的地铺上,望着昨晚自己撞出来的墙上大洞,又沉默半天。
打破清晨这片沉默的,是一名忘生宗女弟子。
弟子匆匆跨过门槛,走入宫内。
“师尊!”
“师尊,您在何处!”
她一进门就四处寻找,面色焦急。
顾不渡这晚也没怎么睡。闻声,她立刻匆匆披了外衣,从里屋出来了。
虽然面目冷静,可她似乎比那弟子还着急。瞧见弟子,顾不渡眼前一亮,连忙赶过来,拉住她的手:“怎么,找到了么!”
弟子喜笑颜开:“是啊师尊,找到了!如师尊所说,就在忘山!在明心阁顶楼上!”
顾不渡面上一喜。
她又很快深吸一口气,把面上的喜色压了下去。
她拍拍弟子的手,叫她别声张,继续盯着,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知会她。
弟子连声应着,得了她的命,匆匆又出了山宫去。
弟子一走,都无需旁人问,顾不渡立刻说:“请诸位听我说!”
宫中数十人立刻面向她,离得远的更是站起身来,往近处走了过来。
“诚如诸位所知,我略懂问天之法。”顾不渡正色道,“可若因果不明,事无预兆,我便万万不可多说什么,只能多做指引。”
“此次事态,我知鬼哭辛会奇袭,也知天决门之事。可这些事过于重大,我万万不可多言。”
“事情发展至此,我也终于能够多说几句了。”顾不渡道,“魔尊、鬼王、妖后三人,此时正在明心阁中。”
“我早知如此,已在阁中以及四周布下法术。”
“他们三人正在阁中休养,今日午后会再次行动。在此之前,我将起阵,而我布下的法阵,乃是禁锢之阵与弱化之阵。”
“阵中之人,不可召唤异界之物,亦不可离开法阵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