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灵泽是上一任灵泽长老。
在座诸位,都是继承先代长老称号,而坐道于此。
“我也并非是要为难师兄,只是希望师兄将理由说出来。”灵泽说,“如此掖着藏着,外头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对怅雪和师兄都不是好事。”
“师妹言之有理,师兄。”广寒长老也苦口婆心起来,“那孩子一向听话,你忽然如此重罚,又不说缘由,自然猜测会越来越多的。”
连广寒长老都如此说,耿明机脸上神色缓和了些。
他放下手上茶杯,叹了口气,道:“也并非是我不想说,实在是那孩子这次犯的事太过难以启齿。我也是为着他好,才闭口不言。”
放你妈的大屁啊,帮了我有那么难以启齿啊?
钟隐月别开脸,悄悄翻了个白眼。
广寒长老好奇起来:“这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这……唉。”乾曜长老摇摇头,一脸苦不堪言,“虽说我为着他好,并不该说,可师妹既然如此说了,我再不说,倒真显得我蛮不讲理,胡乱重罚了。”
他唉声叹气,道,“实在是,他趁夜深时闯入我宫中,试图偷窃我宫中法宝。”
钟隐月:“?”
“什……!?”广寒长老一脸震惊,“竟是偷窃之事!?”
座上人人皆是一脸震惊。
“这不可能!”广寒长老说,“这定是误会了呀,师兄,那孩子是你放在身边长大的,况且他又是……”
广寒长老突然闭了嘴。
他讪讪看了一圈他人,转回头来,转而说:“总之是不可能的呀,他那情况你是知道的!”
钟隐月本生气乾曜这张嘴就来的傻逼说法,广寒长老这一句戛然而止的话,又让他纳闷起来。
他又是什么?
沈怅雪又是什么?
钟隐月不得而知,因为广寒不往后说了。
耿明机也从席上站起来,朝着掌门和他们众人深深行礼。
“此事重罚之后又不予说辞,的确是乾曜思虑不周。”耿明机说,“让各位忧心了,乾曜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在大典前几日闹出这种事来,是乾曜为师失职,此后定当好好管教门下弟子。”
“沈怅雪是我门下首席弟子,做出此等事,也是乾曜平日对他关心不够,才一时鬼迷心窍了,还请诸位此后对他不要心有成见。”
乾曜又朝他们深深行礼。
钟隐月紧锁眉头。他拿起手中的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从上玄山上下来,钟隐月气得疾步如飞,两只袖子甩得跟要唱戏去似的,温寒都追不上他。
“师尊!师尊!”他在后面追着喊,“师尊,你别生气呀!掌门今日夸了你好几句大典置办的不错呢!你别生气呀!”
温寒跑着步追了上来,跟在他后面道,“师尊,弟子知道,沈师兄这偷盗之事让你心里恼火,弟子知道师尊喜欢沈师兄……可这,毕竟也说人不可貌相,况且乾曜长老平时确实是对沈师兄不上心,没准沈师兄真的是一时想不开,心中太想让长老多看看他,太想要修为大涨,才行了这等……”
“狗屁!”
钟隐月终于受不了了,回头一甩袖子骂道,“你傻了啊?我教你这么多天的道经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简单的谎你看不出来!?”
“谎,谎?”温寒迷茫地眨眨眼,“乾曜长老竟是在说谎吗?”
“废话!”钟隐月骂道,“他沈怅雪都是首席大弟子了,每天都在乾曜的眼睛底下活动,偷了法宝也用不得,偷它干什么?给自己挖坟啊!?急着送死啊!?”
这么一说,温寒才发觉好像确实不太对。
“对哦……偷了也用不上的。”他嘟囔着,“可是乾曜长老又为什么撒谎?沈师兄……他往沈师兄脸上抹泥干什么?”
“你这不是——”
钟隐月刚想骂这不是废话,转头一看温寒清澈至极的双眼,又说不出来了。
——天下第一剑的乾曜长老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汉尼拔,这话说出来,对这个还满怀修仙梦的小孩似乎太过残忍。
钟隐月抹了一把脸,再不好说什么,只得甩甩手道:“算了算了,回家。”
“哦哦。”
钟隐月转身离开,温寒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