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哲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来收心,再相见,希望真的能只当他是兄弟了。
安辰本来一直默默的听他们说着话,却感觉凌青哲搂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怕自己跑掉了一样,于是安辰微侧过脸专注看着凌青哲的脸,手也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颇有些安抚味道的轻握着。
杨伯看到安辰的小动作,暗暗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无论脾气秉性他都很喜欢,也有勇气够执着,最重要的是对凌青哲一心一意,杨伯心里已经决定,自己以后对这个孩子要好一些了。
见凌青哲已经决意不见,杨伯应了声就要告退,但是又被凌青哲叫住了。
“我这里准备的贺礼,原本是想给大哥送到京里的,现在想想又觉得有些生分了,劳烦杨伯替我跑一趟送过去,算是替我看看他。”
凌青哲说着用下巴蹭了蹭安辰才放开他,然后打开了自己专门放贵重物品的柜子,也就是放薛景然和韩朝的信件礼物的那个柜子。凭借着杨伯的武功,想不为人知的越过普通护卫的防守并不难,而薛景然身边的近卫都是认识杨伯的,自然会让他和薛景然见上一面。
凌青哲早就准备好了要送给薛景然的礼物,一直放在了柜子里面,他收手拿出来的时候袖子碰掉了旁边的一个盒子,一柄蛇形匕首从盒子里掉在地上放出了悦耳的清鸣,银芒在匕身上流转,整个匕首都泛着让人发寒的冷冽之气。
“好匕!”
老江湖的杨伯赞赏的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烨邪’,然后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凌青哲让他送的礼物上来了,倒是安辰一愣,看着‘烨邪’的目光猛的亮了起来,流露出了浓浓的赞叹和喜爱之情,安辰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碰,却在碰到手柄的时候顿住了动作,然后抿了抿唇将匕首收进盒子里递给了凌青哲。
安辰真的很喜欢这这柄匕首,可是它太贵重了……
“……杨伯,麻烦你帮我送去了。”
接过安辰递过来的盒子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凌青哲看了安辰一眼后,就把自己手里的那个做工精致的方盒交到了杨伯手上,待杨伯拿了东西退出房间,他就又从安辰背后环上了他的肩,搂着他坐回了舒适的大椅子里。
“这是蛮族所锻造的名器之一,名叫烨邪。”
打开盒盖将盒子拿到安辰的胸前,凌青哲见安辰的注意力果然都被这匕首吸引住了,心想这应该就算是他们两个的缘分吧,凌青哲替安辰寻来做为礼物的那柄匕首虽然也有些名头,但是和‘烨邪’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的。
“是大哥送回来的礼物。”
“哦……”
听到是薛景然所送,安辰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虽然对‘烨邪’很不舍得,但还是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
他知道那个人送的东西,凌青哲必是十分珍惜的……
“它对我很重要……”
看出安辰眼底的那抹黯然,凌青哲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待安辰瞪大了眼睛看他的时候,凌青哲笑的蛊惑的凑过脸去。
“所以你替我保管好不好?”
“咦?”
安辰略显诧异的看着凌青哲,他的意思是?
“这匕首我自己不合用,你替我带着它,也就相当于是我自己带着了。”
薛景然送凌青哲的东西,凌青哲自然不会转送给别人,可他也确实替‘烨邪’惋惜,这样的灵器不该就此埋没在自己手里,既然安辰正合用,他又那么喜欢,那就让他替自己保管好了,反正他人都是自己的了,放他那里和放自己这里也没多大差别。
“我会好好保管它,绝对不会用它做你不喜欢的事。”
虽然凌青哲没有把‘烨邪’送给自己,但安辰依然是满心欢喜,凌青哲这么做,已经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信任和重视。
“嗯……这样的话,原来准备给你的礼物就没用了,我再准备别的好不好?”
听到安辰坦然豁达的回答,凌青哲高兴的在他脸上狠亲了一口,他家鹌鹑就是招人疼,怎么看怎么可爱。
“不好,我还要原来的,那才是你特地为我准备,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说起这个安辰忽然激动了起来,把盒子放到桌上后就转身跨坐在了凌青哲的腿上,面对面的看着凌青哲的眼睛,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认真。
虽然他很喜欢‘烨邪’,但是和凌青哲送他的礼物比起来,他更加看重后者。
“好,不换,你喜欢就好。”
凌青哲被安辰这样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侧身从书桌的膛里拿出了个长型的精致盒子,然后将它放到了安辰的手里,安辰满眼期待的打开了盒子,就见一柄造型简约但做工十分精致的直形短匕首静静的躺在那里。
和‘烨邪’比起来,这柄短匕明显要逊色的多,但安辰却爱不释手的不停翻看着,然后挽起了自己左手的长袖,将短匕连着鞘一起扣在了小臂上系着的皮制套索里,而匕首的长短也刚好完全合适。
“我好喜欢……”
维持着跨坐在凌青哲身上的姿势,安辰火热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凌青哲,然后主动着吻上了凌青哲的唇,而对于自家鹌鹑的主动示爱,凌青哲自然是快乐的全盘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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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军扎营在距离玉溪县五十多里的野外,薛景然在用过了晚饭后,站在营外向沪临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就回了自己的帐篷继续查看军务了。
眼看就要回京觐见陛下,他要把那些重要的军务情报再仔细看一遍,以防出什么纰漏。
深夜,凌青哲正欲就寝之时,薛治却带了一个人走进了帐篷,待薛景然看清那人模样,脸上不由露出了些有些惊喜的笑容。
“杨伯!你怎么来了?”
“少爷怕自己前来会让大少爷为难,所以要老仆替他来看您。”
杨伯笑眯眯的向着薛景然行了一礼,在薛治退出去之后,就将薛景然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个遍。
嗯,和他离京的时候差不多,没瘦也没黑,模样是成熟了,人也更沉稳硬挺了,好啊……
“小哲就是想的多,还让你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薛景然小时候受杨伯的照顾颇多,对这位老人也很是亲近,在他面前不会摆什么大将军的架子,脸上也有了些笑容,和杨伯闲话起了家常,问的最多的自然是凌青哲的事情。
“……老仆不便久留,看到大少爷平平安安的,少爷他也就能放心了,这是少爷庆贺您凯旋的贺礼。”
杨伯应了薛景然几句就打住了话题,以防被问起凌青哲的婚事等问题,薛景然一直盼着凌青哲能娶妻生子,还曾说过凌青哲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这类的话,要是让他知道凌青哲和安辰的关系,可难保这位将军大人不会直接把军队开到沪临县去……
将凌青哲让自己带来的方盒交给了薛景然之后,杨伯就趁机告退离开了。薛景然自是不知杨伯的顾虑,所以也就微笑着让薛治送他走了,然后他慢慢的打开了手中的礼盒,就见一朵羊脂白玉雕成的栩栩如生的木槿花,正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