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再踩,苏江北找借口坐到李忆平的旁边,问道:“上次说的那个交易软件,谈到什么程度了?细节都打听清楚了吗?”
李忆平扶着眼镜,偷瞄了一眼沈渝,小声说道:“是博远基金,限制法规方面也打听清楚了,就算证监部门查下来,也是他们交易方的责任,和咱们没关系,另外酬劳也加了,我要了三十万的预算额,你看行不行?”
“三十万?”
苏江北盘算了一下工程量,点了点头:“差不多,到时再找一个帮手,就老隋吧,他出活快,代码写得也漂亮,事后给他十万,给我一万零花就行,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老实地交给萧楠。”
李忆平说:“别,剩下的平分,这些年都是我占便宜,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能总让你吃亏,小楠还经常为这种事埋怨我呢。”
苏江北揽过李忆平的肩膀:“拉倒吧,咱们兄弟不分那么清楚,你拖家带口用钱的地方多,也别委屈萧楠,人家不是不能挣钱,是为了你和你们的家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得感激她。”
李忆平轻叹一声,感慨地说:“是啊,其实她抱怨过,也当着我的面哭过,我寻思再多挣点就雇个保姆帮她,等孩子上幼儿园上学了,让她重新找个工作,不为挣钱,就是让她恢复正常的生活。”
苏江北帮忙出主意:“你现在除了帮她料理家务,再就是把所有收入都交公,让她有安全感,结婚之前寻求的是浪漫,结婚后渴望的就是安全感,所以才叫家,你俩都不是重庆人,你是她在这里的唯一依靠,最后的避风港,别让萧楠觉得孤独无助。”
说到家,苏江北想到自己,转着饮料杯轻吁了一口气:“在这些人当中,我最羡慕你和萧楠,就算再苦再累,哪怕闹点小矛盾,也是一家人,相互关心,相互体谅,相互陪伴。。。”
“喂,你俩嘀咕什么呢?又想做撒子坏事?”
感慨的话尚未说完,麦朵走过来趴在苏江北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脸也贴了上来,这个动作挺亲昵,平时也不算什么,大家都见惯不怪。
苏江北习惯性地去掐住麦朵的脸,刚掐上又想起沈渝还在,赶紧收手,眼神也瞄了过去,发现沈渝正低头吃东西,似乎是没看见,脸上却像浮了一层冰霜。
“商量等会儿去哪儿玩呢,压死我了,快起来!”
倒不是怕什么,就是觉得不妥当,还有点心虚,是担心沈渝以后会传话给夏澜,还是担心沈渝不高兴,苏江北有些拿不准。
刚回到座位,一只鞋子又悄无声息地狠踩过来。
苏江北吃疼,本能地伸手去拦,却结实地摸在沈渝的大腿上,吓得赶紧收回手,沈渝并没有过度反应,只是挽耳边的发丝时瞪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
另一侧,麦朵似乎发现了异常,苏江北的另一只脚也在下一秒被踩得发疼,当大家吃完饭前往酒吧时,每个人都看到苏江北的休闲皮鞋上有两个很明显的鞋印,鞋尖都被踩塌了。
“晚安·重庆”酒吧在江北区九街附近。
这是一家有驻唱的清吧,文艺味十足,驻场的也多是民谣歌手,夏澜出国后,苏江北总喜欢徘徊午夜,后来就固定在这家酒吧。
有时他会喊上李忆平,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躲在角落,把身子缩在光影所不及的地方,喝一口酒,抽一口烟,再把烟圈轻轻吐在桌面上,看着白色烟圈慢慢扩散,变淡,直至消失,就像欣赏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
认识麦朵也是在这家酒吧。
那晚,麦朵刚来重庆,孤身一人在酒吧里喝醉了,有人贱兮兮地凑过去搭讪,说话挺难听,还动手动脚,被麦朵一酒瓶子砸在脑袋上开了瓢。
对方吃这么大的亏,哪能甘心,于是动手打麦朵。苏江北在旁边看不惯,站起来抬脚揣过去,然后像孤狼般与那些人打在一起。
之后,苏江北和麦朵被警察带去了警所,被开瓢的人在江北区有点能耐,想狠整他俩,还是酒吧老板宁红出面摆平。这事儿一直在麦朵的朋友圈里传颂,苏江北也因此更受尊敬。
从那天起,萝莉爱上了孤狼。
麦朵混在“晚安·重庆”,也赖上了苏江北,说自己是居无定所的孤儿,死皮赖脸地住进苏江北的房子,也是从那天起,苏江北被这个来自成都的女孩折磨得头昏脑涨,再也无法寂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