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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湖心草深长一(第1页)

两人在攀谈中邢修得知,赵灿儿比赵元英大三岁,在国外上大学,暑期因为滑雪摔伤了,因此就休学静养。她家就三口人,她和弟弟赵元英以及父亲赵建才,而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两年了。

邢修也谈及了自己的家庭,而后他尽量以淡然的口吻,问了一个非常关心的问题:“我这两天,见你画画之余在眺望——这是在享受中以欣赏的心态沉寂,还是在空旷中憧憬里期盼?”

邢修的话晦涩又歧义。

赵灿儿听懂了邢修问话的含义,她注视着这个青年男子亮亮的眼睛,说道:“我看过一些书,说人生乐事有四十:高卧、静坐、尝酒、试茶、阅书、临帖、对画、诵经、咏歌、鼓琴、焚香、莳花、候月、听雨、望云、瞻星、负暄、赏雪、看鸟、观鱼、漱泉、濯足、倚竹、抚松、远眺、俯瞰、散步、荡舟、游山、玩水,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独自做许多事情。有一句话说的是,入群是堕落的开始,独处是优秀的开始,我并不觉得这句话完全对,但也没有觉得它错在哪里,就像有一天我忽然意识到,我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个死去的人。也有话说:凡是人群扎堆聚集,主要话题无外乎三个,拐弯抹角炫耀自己、添油加醋贬低别人、相互窥探搬弄是非。而单纯的将人分成好与坏的是有些荒谬的,人要么迷人,要么乏味。人得到幸福有两条路,一条是完美地实现自己的愿望,另一条是舍弃所有的愿望。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活着多么好,能够思想多么好。所以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可供我们选择的路只有两种,要么享受孤独,要么沦入世俗。所罗门王有一枚戒指,上面刻着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契诃夫说:当我高兴时,这句话使我忧伤,当我忧伤时,这句话使我高兴。所以,当我独处时,时光变得纯粹,内心含蕴着一颗名字叫做‘自我’的珍珠,直到它的完美之时。你觉得我这样回答可以吗?”

邢修有些呆,他凝望着这个美艳不可方物又颖悟绝伦且材高知深的女子,就像是被她带进了一个自己一直向往却苦苦不得法门崭新的世界里,以至于他有些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邢修觉得赵灿儿的眼睛就像黑漆漆的黑洞,要将自己整个人吸进去,而自己也心甘情愿的沦陷于她的眼眸里。

太阳这会升高了,一点风也没有,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无休无止的光线明媚着。花园中的花儿争奇斗艳的开着,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花朵丛中嗡嗡的飞来飞去。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望着你。赵灿儿和邢修都觉得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必开口,只这样彼此对望就好。

汽车声传了过来,赵灿儿居高临下的看到驾驶位置上的是那个叫秦惠兰的女孩子,邢修也听到了,与此同时走到了农用车旁边。

汽车绕过农用车停在了栅栏前面,史今豪从后门跳下来,嘴里嚷闹着:“简直就奇了怪了,怪不得我看到的大城市里开公交车基本都是女司机,原来女的开车是有天赋的。”

史今古和闫凤仙也跟着从后排下来,闫凤仙笑说:“服气了吧?是不是没想到?”

邢修问怎么了?闫凤仙解释说:“你恐怕也想不到。你知道我们几个学开车,学的最快的是谁?”

邢修已经猜测出来是秦惠兰,但仍旧问:“是谁?”

“就是我们德才兼备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秦女士!”闫凤仙笑着瞅史今豪:“有人吹嘘自己几手就能出师,结果到现在还是在摸索踩油门的层次呢!”

这时候秦惠兰和赵元英将车子熄火下来,赵元英招呼大家往里面进:“邢修、史今古,大家进去喝水。”

邢修问史今古:“你怎么样?”

史今古:“都没秦女士上手快,有人是有天赋。”

秦惠兰笑说:“我觉得自己是半夜下面条,擀(赶)上了。可能这车子适合我开,但凡换一辆我就不成了。”

史今豪马上接口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你开邢修的嘣嘣车试试,把你身上跳蚤都颠晕了。”

史今古一拍邢修的肩膀说:“那邢修身上的跳蚤估计整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在清醒与晕厥之间徘徊着。”

大家听了都笑。邢修在往一楼客厅进的时候,眼波余光已经看不到二楼的赵灿儿。

这个客厅很大,不过装修的十分简单,屋子里只摆放着几个沙和两个一大一小的茶几。墙壁刚刚的粉刷过,一切都比较整洁。赵元英说这房子属于之前铁厂的招待处,他父亲将铁厂承包,就将这里收拾了作为临时住处。

赵元英问着大家喝什么,从客厅旁边的门进去了,秦惠兰紧跟着赵元英,史今豪一瞧也追了过去:“我自己拿,不劳你们的大驾。”

史今古看着秦惠兰的背影对邢修说赵元英家雇有保姆,保姆家就住在附近,早中晚做饭后就会回去,赵元英和他姐姐住在二楼,客厅那边是厨房。

看来史今古对赵元英的家比较了解。史今豪这时从厨房那边探出头,问邢修:“你喝什么?”

“随便……”

“哪有随便?没随便。”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今喝酒,白酒。”

闫凤仙听了笑:“你这人纯粹就是抬杠!你要是喝酒了一会还开车不开?酒驾?”

“酒驾就酒驾,反正这一块也没有警察,”史今豪说着手里拿着几瓶饮料过来,先递给闫凤仙,然后给邢修和史今古:“呼儿唤出千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来,干了。”

这时赵元英和秦惠兰也走了出来,史今古看着赵元英说:“要不我们上楼去,一能吹风,二还能看看你姐姐画画?”

大家都说好。邢修跟在最后,他看到史今古手里拎着两瓶汽水,心里一动,对史今豪说:“马看牙板,人看言行,你这老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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