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自己不熟悉地形而漏了什么,还特意问了一名护卫此处范围内可有大小山脉,哪怕是土墩。那护卫想了片刻后答:“参卫,村子四周并无山脉,若算离得最近的可能就是咱之前在密林尽头看到的那座了。”
微微一怔,那座山?仔细去回想,我们在宋钰的指引下穿越密林将近花了两个时辰,可那是受了困龙阵的局限,需得按照布阵的路线走。假如说直线穿过的最短距离,半个时辰脚程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真的是冤大头了,到了人家家门口又再折回头,然后再走这密道回过去,合着就是绕着林子来回走了。
但这也不能怪宋钰决断错误,他不是神仙,断然不可能知道村庄底下会有密道通往那座山内腹地。而且诚如他所言,密林后半段以及进山口都无人行走的痕迹,不是山上布置了致人于死地的机关就是那儿也没进山的路。这条暗道是唯一通向里面的。
快速运转脑袋分析很是累,这种用脑子的活还真不是我擅长的。其实上来了就有迹可循了,地上隐有血迹,时间紧迫也不管那许多,我带了人追踪着那血迹向内。至少一路过来未见打斗痕迹,可见江浔到此还暂没遇上敌人。
喧嚣的人声老远就依稀听到了,等我们掩身到近处细看,一眼就看到江浔独立场中,剑尖指地,而他的四周围了一群人。其余两名护卫被包围在另一个圈中。有人喊了声“上”,好几个壮汉就提着刀冲上去与江浔斗在一起了。
按理这时我该出手相救,但有件事令我感到奇怪,这群人虽然面目狰狞也都不怀好意,可是明显杀气没夜里的黑衣人重,就连出招也都如一盘散沙似的,他们胜在人多。
观望片刻,我一挥手,九名护卫冲了出去。
不管如何,先解了江浔之围再说。有了我带来的人加入,场上形势立即转变,不出一刻就将那群人打倒在地。江浔朝我飘来一眼后直接揪住其中一人衣领斥问:“说,你们将村民们关哪了?”那人已吓得直颤抖:“大侠,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原来这群人原本才是这片密林真正的盗匪,偶尔劫杀过往的商人车辆,不想在两年前他们折了个大跟头。劫到了黑衣首领那一批人的马车,其结果不用说,他们的首领当场被杀,并且被鸠占鹊巢。然而黑衣首领并没有赶尽杀绝,只让他们挖地下通道到村中,其后就一直被关在这溶洞内。不说锦衣玉食,但温饱没少他们的,就是不能出山。
直到昨夜,黑衣首领一身萧杀地回来,命令他们从通道去村里将所有村民都抓来山洞。江浔果然如我之前所料,碰上了其中一名逃出来的村民,然而那村民以为江浔是他们同流,吓得又躲回了通道。
界此我能想到黑衣首领要把村民都抓过来的目的只可能是:杀人灭口。
45迷魂散
可是,那黑衣首领人呢?问被抓住的那几名匪徒,都说不知,说是抓了村民回来后就没见到那人了。而从始至终他们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每次交涉对方都带了面罩。
由匪徒带路去到关押村民们的地方,我们跟在后面。江浔落了两个身位与我并肩询问上面的情况,我将宋钰的布排简单陈述后,见他眉宇微蹙了道:“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
我撇撇嘴,没搭理他。心里不免吐槽:还顺利?我跟他带来的护卫全都折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和凌盟主交代呢。祈祷赶紧把村民救了,也算是将功折罪,只可惜那些护卫的命是回不来了。一想起那,我就不由惆怅。
晃神中听到贼匪在前头说话:“都在这了。”不由抬头去看,见一扇铁栏之后关着寥寥几个人,而且大多是老弱妇孺,心生疑惑:中年男子呢?
江浔先我怒斥出声:“休来糊弄!一个村子怎可能就这几人,先前引我而来的那人呢?”
那贼匪眼神缩了缩,小声答:“不敢糊弄大侠,我们去村里抓的人全在这了。你说的那引你来的人是长什么样?按理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我与江浔对视一眼,吃不准这人说的是真还是假,但不管如何先把眼前的村民给救出来。斥令贼匪找来钥匙将铁栏开了门,但见里面的人都目光呆滞、神情恍惚。护卫们走进去将人带出来也都不哭不闹,我余光中瞥见那贼匪悄然掩身欲逃,一个飞身揪住他衣领喝问:“哪里逃?”他颤着声似惊怕之极地回:“没逃啊,就是腾出地来。”
我心觉有蹊跷,向后瞥了一眼,突见最后一位被护卫带出来的女子与其余村民的呆滞不同,她的嘴角上弯了诡异的弧度,眼神也闪烁。出于直觉隔空对江浔喊:“抓住最后那女的!”声落江浔就出手了,但眼看将触及那女子时,突的女子一矮身从护卫的身旁退了开去,使得江浔抓了个空。
江浔反应也极快,脸色微变就欺身而上,但看那女子身形转移诡异,明明就在这不算宽敞的空间,却能屡屡躲开江浔。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女子好像是在有目的的往洞口方向转移,突的手上一空,原本被我拽着的贼匪乘我不备溜走了,直线朝那女子跑去。
惊觉此处牢房是这个溶洞最深处,而通道只有我们来时那条路。身体比脑袋运转更快,腾空而跃试图拦住女子,可突的眼前白光闪过,有那么一瞬眼睛无法睁开,鼻间都是怪异的香味。连忙屏息,却也脚下一顿慢了下来,转而听到刚才还胆小怕事的贼匪奸笑着大声喊:“你们这帮人真是有眼无珠,我家山大王就站你们面前都不知道,让你们尝尝迷魂散的滋味。”
娘亲总说江湖险恶,宵小之辈各种卑劣手段。还曾特意叮嘱我不可进到密闭空间以防后患,可我却又一次在这上面翻船了。尽管及时闭气,但还有丝丝缕缕的异味冲入鼻腔,明显感到头晕。身后突贴上来一人,一块绢帕捂在了我口鼻处,本能地抵抗,却发现身体的力量在逐渐散去。同时也瞥见了后人的衣袖,认出是江浔,倒是他的手帕上有股清新气息,好似冲散了那异香。
46压寨夫人
接二连三听到有人伏倒声,想必我们一干护卫都中了这迷魂散。借着浓烟没散开,江浔环着我朝角落退,但空间就这么大,贼匪肯定就堵在出口处等着验收成果了,避无可避。当真是出人意料,谁能想到这群贼匪的头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隐藏在村民中间。
此时想来江浔是对的,太顺利了,事情没想象得那么简单。
突的身后一顿,紧随着被往后一拽跌进了一个狭缝内。狭缝深约一米,我身体娇小刚好能嵌入,但狭缝之外高挺的身影却不动。昏暗里江浔黑濯的眸光特别清亮,似有话对我说,可他一字未吐。下一瞬身影一闪,就从狭缝口消失了。
四肢越来越无力了,头昏沉沉的也转动不过来江浔此举是何意?他为什么不也躲进来?浑噩不知多久,听到了语声传来,可我躺的位置刚好被遮挡,看不到外面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