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竹木搭成的屋裡,有一方前柜子,四下是層層書架,書架上擺著各種捲軸書本,不用看也知道,這些肯定都是外面見不到的東西。
「客人來啦?」前柜上一名看著像掌柜的人,迎了上來,抬手示意了一旁的椅子,讓孫大勝坐下。
孫大勝猶猶豫豫的坐到了椅子上,屁股剛沾凳子,一名僕人便端來了茶水,那掌柜也坐到了一旁。
「客人對宮史秘錄有興?」掌柜看了一眼孫大勝手中的殘卷問到。
「一點點,一點點。」孫大勝也看了一眼手中的殘卷,應和到。
「那客人真有眼光。」那掌柜的指了指那殘卷說到:「這則殘卷,是當今皇帝登基前,被宮裡人私帶出來的,記錄著有關先皇太祖駕崩的秘事,世間僅此一則,值得珍藏。」
「喔,喔!」孫大勝對那殘卷本就沒有興,根本沒有細聽,只是隨意應對,眼神卻在四下打量。
掌柜也是見過看過,瞧孫大勝這般神情,方才的熱情忽就冷了下來,直接問到:「你不是來問買賣的吧?」
「啊,哈哈。」見被識破孫大勝假意笑了兩聲:「實不相瞞,我呢就是來問問,貴寶號平時生意如何,有沒有什麼惱心的事兒,需要找人解決的。」
掌柜聽罷,眉頭一皺,這時從裡屋衝出了幾名大漢,這些漢子個個精壯,手裡都拎著傢伙,看起來都是練家子。
「你說呢?」掌柜見大漢們現了身,便反問孫大勝。
孫大勝一驚,立馬穩了穩神,賠笑到:「那是我冒昧了,打擾,打擾!」
一邊說著,孫大勝放下手中殘卷,打算起身,卻被一名大漢攔住,一把給按回到了座位上,看這大漢兇惡模樣,孫大勝也不敢亂動。
「第一次來鬼市?」那掌柜見孫大勝被按了回去,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問到。
「啊,是是。」孫大勝連忙說到,然後小心的問:「不知是哪裡冒犯了?」
「也不先打聽打聽規矩。」掌柜放下茶杯說到:「鬼市雖也有賣消息的,但不是什麼鋪子都能打聽消息。」
「這,我。。。。。。我不是。。。。。。」孫大勝慌忙想要解釋。
「鬼市的規矩,進店亂打聽的,特別是你這樣頭一次來就亂打聽的,一個不能放走!」那掌柜沒等孫大勝解釋,陡然的變了臉色。
幾名大漢聽罷,伸手便要去拽那孫大勝,這可是在鬼市,本就是沒有王法的地界,這些人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等等等!」孫大勝慌了,連忙抓起手邊的殘卷,呼到:「我是來買東西的,買東西的!」
掌柜聽了這話,臉色又轉回了笑容,揚了揚手,讓那些手持兵刃的大漢,都退了下去,說到:「既然是客人,那就不打緊了。」
「是是是!」看那掌柜換了臉色,孫大勝才鬆了一口氣,拿著手中的殘卷,就好似抓到了救命符。
「那就請客人付錢吧。」掌柜的笑了笑說:「小店概不賒,一次結清。」
「好好,多少錢?」孫大勝說著便要從懷裡掏錢。
「一百兩。」掌柜的豎起一根手指說到。
「一百兩?」孫大勝掏錢的手僵住了。
銀兩少見於市面,要湊一百兩談何容易,若是要拿銅錢來付,也不大可能一次付清,一百兩銀子就是一百貫,一百貫就是一萬文銅錢,誰出門不帶口箱子,也裝不了這麼多銅錢!
「怎麼?沒帶銀子?」掌柜似乎看出了孫大勝的心思。
「一時沒帶這麼多。」孫大勝尷尬的笑了笑,他怎麼也不會料到,幾頁破紙張會值這麼多錢,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算別人拿出一卷草紙說值這麼個價錢,也說辨不得:「不過沒關係,我能找朋友借。」
孫大勝說著,便又要起身,卻被圍上來的大漢給截住,那掌柜說到:「不必麻煩客人親自跑,您說一說朋友在哪兒,我會派人去請。」。。。。。。
沈十四獨自走到了鬼市深處,面前是一方竹排搭成的台子,橫在水道之上,這台子正中央有張桌子,桌前坐著一人,面前擺著一摞文書,一摞木牌和一堆黑色、白色的布條。
這桌子四周,立著二十來根竹竿,竹竿上都掛著一面木牌,木牌上分別繫著白色或是黑色的布條,放眼一看,白色布條的數量比黑色的要多得多。
這個台子,其實就是黑市掮客發布殺手懸賞的鋪子,桌前坐的就是掮客,那立著的竿子上那些木牌寫著具體懸賞的目標和金額,所謂的立竿就是這麼來的。
而那些黑白布條也有其含義,白色布條代表活竿,也就是沒有讓掮客擔保,出了變故就會失效的懸賞;黑色布條代表的就是死竿,也就是有掮客擔保,除非上家取消,否則就算是上家死了,也持續有效的懸賞。
沈十四看了看平台四周,台子周圍還擺著些桌椅,上面零散坐著幾人,其中一人戴著一個沒有任何裝飾和五官的白色面具,看不到面目。
這人沈十四雖然不認識,但卻知道他的身份,這是墨客盟的執戒使者,這使者之所以會在這裡,只因是在守買賣,只要見到有合適的竿就會接下來,然後通過總號發出。
和這執戒使者一樣,坐在台子周圍的人,都是江湖上各個殺手組織的代表,他們也都是在守買賣。
沈十四整了整蒙面的布,準備先給孫大勝打聲招呼,可一轉頭,卻沒見到那巡城官的身影,一路沒注意,沈十四也不知道孫大勝什麼時候跟丟的,只撓了撓頭,朝那台子中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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