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礼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
这就是说,他污了无辜少女的清白,还让人未嫁先有了孩子,毁了人的名节。
谢淮礼厌恶女人,他时年26,未娶妻未纳妾,身边伺候的人连丫鬟都不用。
但是,事已至此,不给人一个说法,他可真不算个人了。
想起回禀的人说,她家中贫苦,温饱尚艰难,但当日那锭金子,却被她留在了客栈。
如此种种思量了两三天,他终于还是走进了寿春堂,“祖母,孙儿在外面有了人,如今怀了身子,想来还是接进来安胎妥当。”
谢老太君闻言端茶盏的手挲挲直抖,一旁的婢女见状忙接了过来,她颤巍巍扶住婢女的胳膊,抖声问道,“你···你说什么?!有···有了身子?!”
谢淮礼看着祖母狂喜难以置信的样子,苦笑点了点头,他的婚姻子嗣,这两年成了祖母的心病,他是知道的。
“只是她家中门户低些,就纳进来做妾吧。”
“那无碍,无碍!都依你,依你!”老太君喜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要他愿意碰女人就好!
她真以为她的幺儿要绝后了!眼看她就要百年去底下见她的小幺儿了,她有何颜面去?!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有了妾,就会有妻,现在都好了!
老太君即刻安排了车马去接,又派了一队府里的护卫跟着,一再叮嘱尽快接回来,人万万不可有半点闪失!
就这样,有了在程娇娘家中的那一幕。
程娇娘对这一切却浑然不知,在马车上吃了睡睡了吃,安安逸逸地过了一夜又一天,傍晚,车停在了京陵定远侯府的西角门。
管事的迎了出来,先甩给媒婆一个钱袋子,媒婆接过时,被压得手腕都沉了一寸,赶路的疲惫登时一扫而空,满脸堆笑,“给贵府贺喜了!”
管事的却没再接她的话,她识趣又奉承了两句后自行走了。
马车里,程娇娘的心已经提了起来,她是不是该下去了?
可是这该怎么······是等外头开门,还是我自己开?她左右为难,一时竟无措呆在了那里。
管事的见里头没有动静,便上前敲了敲车窗。
这一敲,车门急急从前面打开,倒吓了管事的一跳。动作吓了他一跳,人也是。
天爷呀!这是天仙吗?
他还在愣,身后一个婆子上前一把将他推开,狠剜了他一眼,伸手去接程娇娘。
管事的在一旁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可是侯爷的女人!他有几个脑袋敢这样瞧!
程娇娘被接了下来,那婆子虽说暗骂管事的找死,自己却也盯着她移不开眼睛,怪道拿下了候爷这个像是跟女人有仇的冷面阎王!
“姑娘,跟我进去吧。”婆子殷勤说了一句,便扶着程娇娘往里进。
程娇娘全程眼观鼻鼻观口,不敢乱看也不敢说话,只知道自己在人手里转了好几道,终于来到了一个门前,屋内灯火通明,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太君,人到了!”最后一个接过她的年轻婢女,朝门内通报了一声,掀起了帘子示意她进去。
程娇娘觉得自己指甲都快抠进了肉里,哆嗦着抬脚迈步,没成想半路脚被门槛一拦,“啊——”
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惊叫着向前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