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保庆。
他平生只杀猪,从未杀过人,虽然答应谢五娘要杀了谢凝,真要刀起头落,谈何容易?
车夫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心里纷纷猜测:看起来也不甚厉害,不如冲过去,说不定能找条生路。
三个突然向前跑,只跃过保庆,并不想打斗。
张保庆取出双刀,夜色中寒意逼人。
他突然想到,有时候杀猪,猪没有套牢,也是这样满院子乱跑。
但他自有一套方法对付乱跑的猪,保庆佯装向左追赶,车夫自然向左跑,哪知保庆突然调转方向,向右疾跑,车夫来不及逃跑,就这样与保庆相对咫尺。
保庆举起屠刀,切断喉管,斜着捅向心脏,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另两个车夫见状,软着腿溃逃,保庆自身后掷出屠刀,打在一人的腿上,那人单脚跪倒。
保庆赶上,照样杀了。
他渐渐找到了感觉,原来五娘说的没错,杀人和杀猪,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手起刀落,都是血溅当场。
在解决完三个车夫后,保庆自尸体上拔出屠刀,向马车走去。
十个镖师并没有顾及车夫,他们的目标是中间马车上的人。
来之前,早有线报,要杀的人就在中间的马车上。
双生子站在谢凝车前,不跑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站着。
而辛夷,从车帘缝隙看到黑衣人,早已吓软了脚。
她应该下车保护公子,可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
谢凝迅速搭起弓箭,前世无数次的训练,已形成本能。
“面对强敌,静以幽之,方能治之。”这是父王训诫兵士时常说的话,被幼小的她记在心间。
她拿起弩机,丢给车下的古千,“接着!”
古千接过弩机,迅速上弦,扣动机关,弩箭射出,却只擦了黑衣人的衣角,并未伤人。
头顶上方,一支羽毛箭带着哨音飞出,正中领头人的心窝。
同伴看着倒地的黑衣人,迅速交换眼神,四散逃开。
谢凝只盯着跑在最前方的黑衣人,搭弓再射,谁料那人一个‘梯云纵’,平地跃起三尺高,箭矢稳稳插在地上。
原来这公子竟会射箭!
谢凝敛声屏气,她盯着冲向第一辆马车的黑衣人,搭弓再射。
辛夷缩在马车中,只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接着轿帘被掀开,露出男人狰狞的半张脸。
她退到马车角落,男人突然抽出长刀,向车内刺来。
她本能闭上眼睛,却听到‘咻’地一声,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缓缓睁开眼,却见一支长箭横穿男人的脖颈。
是公子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