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压着心中的怒火与冷意,嫣然一笑,十分害羞似的微微垂。
“是。”
紫菱端着汤盅跟着柳颜欢往回走,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院中的灯已经点上。
紫菱见柳颜欢脚步飞快,便知她心绪不佳。
方才在裴茗面前虚与委蛇,很是恶心。
柳颜欢本不欲与裴茗有什么牵扯,但洛氏实在欺人,她不是一贯最疼爱裴茗吗?连次子露出一点锋芒都要责备,恨不得将裴茗捧上天去。那她便要将裴茗一点点毁给她看!
杀人先诛心,她决不能让洛氏死得那么轻松,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东辽国没有宵禁,晚上的市集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裴鸢坐在酒楼眺望远方,楼下喧嚣不断,偶尔能看到身穿甲胄的金吾卫巡街。
这酒楼闹中取静,名为静景楼,是京城三大酒楼之一。从窗外远眺,白日楼台林立,晚上灯火万千,别有风味。
“唉。。。。。。”对面的冷泷长叹一声,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润润喉咙。“难得休息,还要被你拎出来喝酒,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跟你交上朋友。”
裴鸢斜眼睨了他一眼,抬手摁住他面前的酒壶。
这酒壶里装的可是上好的花雕酒,以冷泷那点月钱根本舍不得买来喝。
他挑眉问道:“你说什么?方才风有些大,我没听清。”
冷泷咬牙,暗骂裴鸢坏坯一个,面上却堆起讨好的笑。
“裴二爷居然能赏脸找我喝酒,真是我莫大的荣幸!荣幸!”
裴鸢轻哼一声,收回了手。
“上次让你研究的眼油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冷泷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这东西有点邪门。我找我爹看了,我爹拿去给我爷爷看了,说这玩意儿里面有种药,能让人亢奋,但是亢奋之后又会有短暂的麻痹。长期使用,人八成可能会脑子不好。”
裴鸢闻言眯了眯眼睛,“脑子不好?”
“具体我也不知道,大概会情绪失控,暴躁易怒,神志不清。严重地可能会出现幻觉之类的吧。”
裴鸢想到了正在用眼油的裴茗,眸光一沉。
“大概多久会出现这种症状?”
“不知道啊!”冷泷啃着兔腿,吃得满嘴流油,“这宁州眼油在京城都风靡几个月了,也没出事,那说明这玩意儿是慢性药,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吧?”
一两年。。。。。。
时间太久了。
见裴鸢不说话,冷泷舔了舔嘴唇道:“这种眼油现在在国子监和世家族学里,特受欢迎。那些道行不够的大夫根本看不出眼油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就算站在大街上喊,这眼油有问题,根本不会有人信的。甚至觉得你有问题。”
裴鸢哼了一声,抬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管这件事了?”
冷泷又扯了个兔头啃了起来,嘟嘟囔囔问道:“你不想管这件事,那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来,“我去,我记得你大哥明年要春闱吧?他不会在用这个眼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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