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宋離心裡罵他,他媽媽都還沒幫他,他就謝謝了。
程君止回家跟程岱說了好像藥膏沒用,剛好高秀雅打電話過來,程君止跟她說了這件事,高秀雅立馬跟程岱說麻煩他帶程君止去一趟兒童醫院,檢查一下具體是什麼原因。
程岱帶他去了兒童醫院,醫生看到程君止身上到處猩紅點點,責備家長,「這麼嚴重怎麼才帶孩子來醫院?」
程岱一貫諂媚,想解釋。醫生向來看不慣這類家長,擺了擺手讓他別說,「去查一下過敏源,這多半是尋麻疹。」
過敏源的查驗過程是在手臂上滴很多種藥,再用針扎穿胳膊,哪裡會紅腫起反應就證明是過敏。程君止手臂上扎了43針,混著43種藥,十五分鐘後,有幾個地方腫了起來,醫生下判斷,「雞毛,狗毛,雞蛋,楊樹花粉,黑麴黴,塵蟎過敏,遠離這些當心後面復發,去輸個液,我開單子拿藥,家長可注意了,下次不要這樣嚴重才來醫院。過敏嚴重了是會死人的,別不當回事兒。」
程岱連連點頭應聲。
輸了三天液,吃了藥,尋麻疹才消下去,程君止又正常上下學。
宋離沒有他電話,等程君止終於來學校了,又垮著臉問他還活著呢。
「滿血復活。」程君止笑。
「什麼原因?」
「過敏,尋麻疹。沒大事兒。」
宋離見他痊癒才稍微放心。
程君止還是帶著笑,鄭重地跟他道謝,宋離的從脖子到耳朵尖都變紅了,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就不再提。
後來再回憶起來,童年就好像在這日復一日的好與不好中度過了。
於程君止而言,童年的天總是灰濛濛的,將下不下的雨懸在他心上。他是被煮熟後埋在地里的種子,好像雨一旦傾盆,就會將他埋在深不見底的土裡,慢慢窒息,而他,連長個小芽求助的資格都沒有。
淋了好久好久的雨,好像有人走來,輕輕把他挖出來,放在花盆裡,給他打傘,給他日曬,跟他說,以後,你不會再淋雨了。
我會保護你。。。。。。
不知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夢裡的人面容不清晰,聲音也不熟悉,明明是美夢,程君止總是會被驚醒。
他還是不懂為什麼會三番五次做這類似的夢。
五年級開始學各種書面內容的格式,譬如通知,請假條,還有書信。
班主任布置給他人寫信的作業,可以寫給朋友家人,甚至可以寫給他,這次一定要注意格式,因為會真正的貼上郵票寄出去。
「哎。」宋離拿胳膊肘撞了下他,「你寫給誰?」
清秀漂亮的眉頭第一次沒有皺起來,程君止想了下,「我想寫給媽媽。」
宋離撇了下嘴,有點不滿,但沒說話。
程君止沒注意到,繼續問他,「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