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制下眸中的波動,手指隨意在空中一划拉,系帶自己繫上。
「毫無靈魂。」黛洛芙吐槽,卻也不再重系了,轉過身,懶懶散散靠在床頭。
「說吧,又是什麼快把你逼瘋的事,讓你放棄冷戰來找我求助?」秦含墨將自己徹底從回憶中抽離,輕聲道。
「沒有冷戰,誰要和你冷戰,多幼稚,我可沒說過冷戰這種事!」黛洛芙吐詞快。
「好,你說沒有就是沒有。」秦含墨點頭。
在這次之前,她們將近三個月沒見面了,其實也沒什麼私人矛盾,是理念衝突,是血族建國以來第一樁波及到侯爵的貪腐案。
血族不設公爵,所以侯爵就是最高爵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黛洛芙激進,要判處所有貪腐的官員死刑以儆效尤,包括那位為血族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侯爵;而秦含墨因為更多的考量覺得必須要留他一命,於是不惜走上了幾乎從未走上的前朝,與黛洛芙當眾辯論。
她贏了,所以黛洛芙三個月沒理她。
有時候她甚至會恍惚一下,覺得可能黛洛芙這輩子都不會來了。
畢竟這麼驕傲的女王陛下,自己當眾落了她的面子。
而秦含墨也不得不承認,看見她來,自己是開心的——自己本就沒什麼朋友,孩子也出去闖蕩了,要是連黛洛芙都不來騷擾她,她大概就只會在這間屋子裡慢慢腐爛,腐朽。
「所以來找我是什麼事?」她又一次回過神來,手指輕輕敲了敲椅背。
「明天,有一個和人類的會議,那邊的代表很難纏,」黛洛芙支支吾吾,「就是你之前那個副官教出來的學生的學生的學生。」
秦含墨回憶了一下,狐疑道,「那傢伙比他師爺好對付多了吧。」
「……很難纏的!你去不去?」
「不去,你自己能搞定。」
黛洛芙忿忿盯著她,過了會,嘆口氣,「算了,不去就不去吧,我累了。」
她手背到身後一扯,剛被系好的系帶又鬆開了,隨著人在床上一個翻滾,露出大片雪白細膩。
「秦含墨,來,侍寢。」
秦含墨習以為常,睡在了她身旁,伸手。
黛洛芙自然而然靠了過來,像樹袋熊抱樹一樣纏著她,只是手指又在悄悄往下探。
「黛洛芙,」秦含墨捉住了那隻快要到危險地帶的手,蹙眉,「你到底在想什麼?」
「是因為曾經的陰影麼?」黛洛芙反問,聽起來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不是。」秦含墨回絕得果斷。
「……哦。」
……
第二日,黛洛芙準備了秦含墨的椅子,但秦含墨並沒有出現。
於是她把對面那個據說很難纏的人類從頭到尾懟了個狗血淋頭,勉強算是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