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他连认亲都不在乎了。
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比亲人还重要。
如果说宫砚承现在的心情是暖春三月,凌钦此刻的心情就是寒冬腊月,尤其那声“凌大少”喊的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然而他寒心之余更多的是震惊,“据我所知,你和邵铭修不是刚分手吗?这才几天,你对这家伙的感情就深到这份上了?”
南初不指望着别人能理解她这份突然转变的偏爱。
毕竟前世今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她连宫砚承都蒙在鼓里,又怎么可能去向别人解释。
前世的宫砚承将唯一救命的药给了她,也不曾强迫她半分。
在她死后,还拖着已经垮掉的身体,替她报了她未能报的仇,并和她殉了情。
而她的亲人在哪里?
他们前世都没来认她。
虽然这一世不知道什么缘故,让他们找到了自己。
但他们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不可能和宫砚承相提并论的。
“很抱歉。”南初看着凌钦回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要认我,就请尊重我的选择。”
凌钦深吸一口气,能屈能伸的道:“哥哥错了,你别生气,哥不是存心要刁难他,只不过看到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白菜·南初:“……”
拱白菜的猪·宫砚承:“……”
凌钦接着又说道:“那初初的意思是,我不干涉你们,你就同意认亲了?对不对?”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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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