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最濃烈的愛,不可能讓池鈺變成監視器里這副樣子。
宋言酌聽著余肖的感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
他早就知道池鈺愛他,純粹,炙熱。
池鈺這樣的人,愛恨都是極端的。
愛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把心都剖出來,毫不保留的付出,無底線的縱容和偏愛。
池鈺的愛永遠拿得出手。
可一旦不愛了,連看一眼都不願意。
他囚禁池鈺的一百八十三天,池鈺對他說了無數句的滾。
就連在死之前,在大火里池鈺連求生的意志都沒有,他說他要抱著池鈺死,讓池鈺死都要跟他一起。
池鈺當時看著他,滿眼的厭惡說『跟你死在一起都是髒的。』
宋言酌每每想到上輩子的事情,就覺得連呼吸都在痛,他看著監視器里池鈺走向面色慘白,滿身傷痕的宋渝。
宋渝該死。
可宋言酌突然怕了。
他開心於池鈺為了他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可他又害怕池鈺對宋渝比梁遲更狠。
他怕接下來池鈺對宋渝做的所有事,是池鈺想對『宋言酌』做的。
那個囚禁池鈺的人是他。
擁有池鈺最厭惡雪松味的人是他。
他甚至在祈禱,祈禱池鈺放了宋渝。
不要那麼討厭雪松。
不要那麼討厭——百分百契合的雪松。
宋言酌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監視器里池鈺走到宋渝的面前緩緩蹲下,看著他背上流血的地方。
鼻尖濃郁的雪松味道下夾雜著很淡的薄荷酒香。
就像是一株在烈酒澆灌之下肆意生長的雪松。
池鈺眼尾發紅,垂在身側的指尖微不可察的顫抖。
強效抑制劑帶來的疼痛流竄在血液里,將他翻滾躁動的信息素撫平。
就連腺體處都帶著清楚的痛。
可這點兒遠不及被囚禁的那半年,那種無望又痛苦的滋味兒。
池鈺不記得囚禁他的那個人的長相,卻記得那個他看不清臉的男人,攜帶著滿身的雪松信息素將他裹挾纏繞,逃無可逃,退無可退。
好噁心……
太噁心……
只要一想到是宋渝,宋渝囚禁他,標記他,池鈺就覺得自己噁心的反胃。
池鈺扯著宋渝的頭髮,直視著他:「那麼好聞的味道,卻被你變的好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