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静初将提来的水果放到以床头柜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比以往温柔两分。
“听说你吐血了,生的什么病?”
和叔正想回答,被冯庆抢了先。
“就是普通的胃溃疡,医生说我是喝酒喝多了,好好休养几天饮食清淡些就好。”
“哦。”屋里恢复一片安静。
哦就完了?
冯庆期盼地看着女儿,眼中泛着泪光。他以为世上最恨他的人是她,没想到她心里竟然还有他这个父亲。
冯静初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
关心他?……她不想说违心话。
骂他?……人家还在病中。
父女的关系展到这一步,两人已经没什么话好讲了。
最后还是冯庆打破了尴尬,哽咽道:“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从昨天到现在,你妈……”
看到她脸色有变,冯庆又忙改了口:“除了和叔,萧思妙连医院都没来过,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能看到别人的真心。静初,是爸爸当年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你要是真对不起我,就把妈妈的骨灰还给我。”冯静初冷声道。
她最讨厌看这男人演戏,偏偏他自己不自知。
知道萧思妙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还是想拼命巴结她?
呵……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冯静初了,更不会步妈妈的后尘。
冯庆张了张嘴,终是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说道:“你妈妈的骨灰和香水都不可能给你,静初,你不明白它代表的意义。”
“意义?”
冯静初气笑了:“它代表的难道不是钱吗?代表的是你无穷无尽的欲望。冯庆,你这一辈子都活在利益中,你不觉得很可悲?
没有人爱你,因为那个唯一爱你的被你害死了!”
她抑制不住激动,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愤怒像蔓藤一样疯长,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忍,大吼道:“现在生病了,连个看望你的人都没有,或许大家都想你死,只有你死了,大家才会开心!”
她激动到口不择言,心里的气越来越盛,攥紧衣角的手微微抖。
她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
眼中的泪水已经不自觉地流出来,她咬着唇,失望转头抹了把泪。
这个男人一次次让她感到绝望,表现出一副我一切都为你好的表情,实则内心只有他那些利益。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冯庆,你好自为之。”
门被“咚”地一声被关上,空气中隐隐回荡着那剧烈的颤抖声。
屋子里的空气陡然恢复到静谧,逐渐转向压抑。
冯庆望着那扇门,压抑着喉头,两行眼泪悄然滑落。
“老爷。”
和叔上前心疼地看着他,帮他掖好被角,叹息道:“您为什么什么都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