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食堂門口,就聽見兩個大叔湊在一起抽菸,被煙燻黃的一口黃牙呲出來,看上去讓人觀感不太好。「呸!要我說這年頭還是窮人多,這都要錢不要命的,那種錢誰還敢掙啊!」
「怎麼了?」
「我二叔家那個兒子,前些日子到拳場去做拳擊陪練,陪一些個富家公子哥練拳擊,那傢伙給打得,險些沒給打廢嘍!」
「啊?那麼遭罪?掙多少錢啊?」
那個食堂大叔抽了一口煙,煙霧緩緩吐出,「一個小時五百,不過打壞了醫藥費人家是會給出的。」
「那也不干,那不就是給人家當沙袋嗎?不干!不干!」
「是啊,咱又不是……」
「請問……」周末站在他們身後怯生生地開口,「你們說的那個拳擊館在哪裡啊?」
大叔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他認得這個小孩,昨天才來食堂幫忙洗菜的,瘦瘦小小一個孩子卻一身力氣,除了有的時候走路晃晃悠悠的和愛翻垃圾桶之外沒啥毛病。
「你打聽這個幹啥?」大叔眼睛一瞪,「小娃娃不好好念書怎麼還打聽這種事了?你窮瘋了!要錢不要命了!」
周末趕緊搖搖頭,改口道:「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
他說:「我從小就很喜歡拳擊的!真的!我特別有經驗!」
張虎學完拳擊之後就總來打我……那我也算是有經驗吧。
我挨打比較有經驗。
大叔開始攆人,一摸到周末的肩膀就摸到一把骨頭:「你喜歡啥拳擊你喜歡!去去去!上課去……不過你以後實在要是吃不飽飯,你來食堂的檔口找我吧,我就收你個食材錢。」
「您就告訴我拳擊館的位置……」
那大叔眼睛一瞪:「還惦記著這回事兒呢!去去去!上課去!」
周末一直到上課都在惦記著這回事,這要是被他們打一頓,饅頭的醫藥費不就有著落了,那饅頭就可以活下來了,周末越想越覺得心痒痒,於是在一個課間,周末小同學第一次翻牆逃課了。
市裡的拳擊館就那麼幾家,能夠吸引到富二代的拳擊館一定很豪華,那麼剩下的幾家拳擊館就很好找了,周末一個一個跑去問,終於在中午問到了一家有苗頭的,接待他的是一個肌肉男,穿著一件黑綠色的背心,健壯的肱二頭肌和胸肌撐開衣服,整個人壯碩無比。
肌肉男上下打量了周末一下,問道:「就你?拳擊陪練?你知道我們這是做什麼的啊?這可不單單是讓你陪人家練拳擊的。」
「我知道,出氣沙袋嗎,我可以的。」
「就你這小身板,幾拳就給打死了吧,不行,我們可不要你。」
「我可以的。」周末瞪著眼睛,為自己辯解:「我可有經驗了!我身邊有個人就是學拳擊的,每次揍我都沒揍死我!」
肌肉男:「……」所以你還挺驕傲的是嗎?
「不行,你還是個小孩兒吧,我們在怎麼也不能讓一個小孩兒幹這個!」
「我才不是小孩。」周末把自己的校服衣領往外套裡面掖,「我都已經十九了,你不要看我長的小就以為我是小孩,我也是有尊嚴的。」
「把你身份證給我看看。」
「我,我身份證丟了,正在補辦呢。」周末梗著脖子,「我真的成年了!你可別不信我!」
「我真的不信。」
「你……」周末思慮再三,「好吧,等我下次讓你給你們免費揍我一次,你看看我又沒有經驗!」
見那個男人還是不鬆動,周末又開始裝可憐:「嗚嗚嗚,大哥,我唯一的親人生病了,現在需要醫藥費,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嗚嗚嗚……」
「今天下午有一單,你來試試吧。」
傍晚,周末才遍體鱗傷地出現在了寵物醫院,把自己剛賺的一千塊錢交給了醫生——五百塊錢辛苦錢,三百塊錢醫藥費,還有兩百塊是他的存款。
「先給您一千塊,饅頭什麼時候可以手術啊?」
「不做手術。」寵物醫生說,「它只是老了,不是生了急病,我們都是先溫和地把饅頭的傷養好,然後再補充一些營養,手術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了。」
「這樣啊。」周末又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來了皺皺巴巴的四十塊錢遞給醫生:「那給饅頭買點狗糧和罐頭。」
醫生看看那塊要被翻爛的四十塊錢,又看見了眼前那個面黃肌瘦、鼻青臉腫的小孩,又把錢退了回去,「你也自己先留著吧,饅頭的伙食問題我們醫院會想辦法。」
「那他會吃飽嗎?」
「會,饅頭在這裡吃的很好。」醫生說,「那你不再陪陪饅頭,進屋子裡看看了?」
「不了不了。」周末趕緊擺手,「我一會兒還有兼職要干,我先走了。」
第124章關於一些小問題
關於一些問題:
原來可能有很多小夥伴覺得最近這段內容太壓抑了,我再次要說兩句哦。
1、關於末末的抑鬱症,可能有很多人覺得末末怎麼突然生病啦,這是為了虐而虐,我想說的是,末末不是突然之間生病的,他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生病了,甚至在他穿越之前,他就已經病了。只是穿越之後心裡那根弦鬆了,再加上泡在愛人和親人的愛里,情緒反撲過來造成他現在有點崩潰。
2、末末的情況什麼時候好轉呢?我只能說快了,這是本文最後一個刀,饅頭的死是末末心裡最後的陳傷了,等這個刀過去,末末就會好轉,甚至說是變回曾經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