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麦格和弗立维告诉他,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做出了窥灵镜,邓布利多非常惊讶。窥灵镜虽然只是一种简单的魔械,但要制作它,必须对相关理论有一定的了解,懂得一些比较偏门的知识,还得有一双灵巧的手。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悟性、涉猎范围和动手能力,都必须要在某个水平线以上。
任何具备了以上三种才能的成年巫师,都可以称得上是比大多数人都出色的人才。但当它们都出现在一个14岁的小巫师身上时,除了“天才”之外,似乎没有别的、更好的词来称呼他。
但当窥灵镜的制作者来到他面前,递过来一个麻瓜玩具改造的冥河机关后,邓布利多更惊讶了。
他看过讲解这种魔械的论文,自付对它也算是有点了解。跟窥灵镜不同,冥河机关的结构繁复、精巧而诡异,要用到精深的魔法理论,还会涉及繁重且复杂的计算。这真的是14岁小巫师能做出来的东西吗?
他扪心自问,自己14岁的时候能不能独立制造一个冥河机关?
答案是,当然没问题。
哦,那没事了。
邓布利多漫不经心地晃动了一下右手,无声地施了一个探查术。他眼中的世界顿时被浓重的黑暗所笼罩,魔力和带有魔力的个体则在这片黑暗中散发着绚丽的光芒。
他先看了看对面的小巫师们。让他欣喜甚至欣慰的是,几个孩子的灵魂和魔力都澄澈而坚韧。虽然三个二年级学生的灵魂,都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但天才通常都早熟。
哈利的情况倒有点不正常:有一丝不详的黑色,攀附在他的灵魂上,好像雪地上沾到了一点泥污。邓布利多大概推算了一下,发现这点黑色就在哈利额前的伤疤上。
也许是索命咒留下的痕迹?他思考着,把这件事暗暗记在了心里。
立方形的冥河机关上,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法阵和符咒。奇怪的是,邓布利多在这些符文上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施术风格。一种循规蹈矩,显示出了规整和严谨的美;另一种则天马行空,在多处透露出充满灵气的安排。
“斯通先生,这是您独立完成的吗?”他忍不住问,“我没有怀疑您能力的意思……”
勒明盖宁·斯通双手放在膝上,老老实实地说:“不,您想的没错,我确实能力不足。”
“中间遇到了挺麻烦的技术问题,”害羞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是靠奥吉……帕加先生帮忙才做完的。”
奥古斯特·帕加兴致勃勃地问:“校长先生,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啊,每个巫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施法习惯和风格。”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把早就放在小巫师们面前的点心盘子再往前推了推,示意他们尽管放心地吃,“我得说,你们的风格大相径庭。”
英格丽小声道谢,老实不客气地拿起了一块曲奇饼。罗恩见状,也放心吃起了小蛋糕。哈利斯文些,挑了块巧克力含在嘴里。另外三个人则什么都没吃,只喝茶。
“被恶灵缠上的宠物就在这里面,对吗?”邓布利多问。得到肯定回答后,他试图打开它。但不管他怎么弄,都没法把刻意失位的符文赚到正确的位置。
赫敏试探性地举起了手:“教授,能不能让我……”
邓布利多从善如流地把立方给了她。赫敏熟练地拧动立方体上的各个部分,嘴里快速地说:“这个东西叫魔方,这是最基础的三阶款。玩法就是把所有颜色一样的方形,转到同一个面上。”
罗恩在一边担心地看,蛋糕都忘了嚼,只顾着让她动作轻一些,他害怕‘斑斑’难受。
奥古斯特立刻告诉他,魔方只是冥河机关的外壳,它的变化不会影响内部空间。
赫敏的动作很快,不过几分钟,魔方就被解开了。邓布利多看到,之前互相交叠的阵法现在全部被分开了,像行星环一样,整整齐齐地将魔方围在阵中。几个符文将各个阵法连接起来,沟通着它们之间的魔力。
他将魔方拿回来,辨认了一下符文的内容和排列方式:“还有一个特定声音才能解开的锁,对吗?”
奥古斯特点头,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说了一大段话。哈利、罗恩跟赫敏面面相觑:他们一个字都不懂。
邓布利多听懂了。
这位二年级的格兰芬多说的是日语,听内容好像是个预言。
英格丽和勒明盖宁也听懂了。
他俩虽然不想邓布利多那样会说日语,但他们很熟悉这段话,以前还背过呢。
哪个沉迷过动漫的中学生,没背过《圣传》里的九曜预言啊!
前者又拿了块司康饼,还抹了厚厚的奶油和果酱,似乎是想靠吃东西压制尴尬。后者用一种“你有病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朋友,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
奥古斯特的话音刚落,魔方就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随即在邓布利多的桌子上散开。无数小方块的中心处,躺着一只肥肥的灰老鼠。
它看上去年纪很大,几根胡须全变白了。它无知无觉地瘫着,圆滚滚的肚皮有节奏地起伏,很明显正在熟睡。
“我给它喂了点生死水。”奥古斯特是这么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