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是魏青池打着爱他姐姐的名义给他弄的,他就从心理到生理上不适。
“那我们找个美甲店把这东西卸了。”倪戈道。
做了四个小时的头,现在已经六点半了,太阳往西边去了点儿,影子被拉长了不少,可温度只比刚刚降低了两度,天也仍是亮堂堂的。
两人还没找到美甲店,从理店出来的凉气已经被暑气侵蚀殆尽了,倪戈扯扯他的手,“心肝儿,歇会儿,我回忆回忆哪有做指甲的。”
他在原身的记忆里翻找周边地图,一家店一家店挨着回忆,还真在附近找到了个。
“这边走,我记得这边有一家。”
纪招跟着他走,在小巷子里拐了两下,看到了一家门面小小的美甲店。
卸完指甲再出来,天色终于有了渐晚的意思。
深蓝从东边如潮水慢慢漫上来,西边金光万丈云层渡着浅浅的光。
“心肝儿,晚上吃烧烤吧?”倪戈问道。
纪招自然应允,他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
露天的烧烤摊上零零星星已经坐了两桌了,火炉上羊肉烤的滋滋冒油,油滴下去火苗蹭的冒出来,一把孜然,一把辣椒撒上去,香味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
倪戈把菜单递给纪招让他先点,点完了他自己看着不够再加。
纪招拿着笔正看得认真,突然听见对面男人问了句。
“心肝儿,你喝酒吗?”
纪招笔尖停顿了下,有些烦他这么叫他。
人家服务员还在旁边站着呢,他又想起刚刚在美甲店,理店,还有早上在出租车时对方那些狎昵腻乎的称呼,太讨人厌了。
他不敢不回应,他怕倪戈得不到答案,以为他没听见问着再喊一句心肝儿出来。
他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敷衍的连头都没抬,画完想吃的菜低着头把菜单放在了桌子了。
倪戈手都伸过去了,看他故意把菜单放在桌子上,笑了声,把菜单拿起来。
点的挺多,可能许久没吃了都想尝尝,倪戈看着他那小身板,估计他也吃不了多少,没再加菜。
“心肝儿……”倪戈本来想和他说说话,起了个头就被人瞪了一眼,不解道:“怎么了?”
他自认为他这一天表现还是不错的。
除了原身那糟糕的家外只看他自身说话做事,起码比魏青池要好上那么亿点点……吧?
瞧着对方的目光,倪戈把肯定句式改成了疑问句。
纪招把他手机拿起来,生气的开始打字。
【不许喊我心肝儿!】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后面这句纪招没打,他有点儿怕把对方惹生气。
确保倪戈看仔细了,纪招把手机放了回去。
特地加了标点符号的字倪戈看的清楚了,他想起之前,他的小妖精可可爱爱的搂着他,不好意思中带着不满,不满里又带着委屈,撒娇似的脾气问他怎么不喊他心肝儿了。
他一直知道他脸皮薄,之前故意当人面那么喊他就是为了逗他,后来他想正经点儿,想把两人距离拉开,称呼一变,对方就找了过来,害羞的不看他,却坦率的表达着他的不满。
倪戈收回思绪,看着对面不满这个称呼的人,好声好气的商量道:“我以后争取当着外人的面喊你名字,行吗?你别太为难我,我都习惯了。”
纪招好笑,习惯?
习惯什么?习惯见个漂亮的随口喊人家心肝儿宝贝儿吗?他可是记得他屋里那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他不置可否的颔,向远处的天空看去。
落日时分,天中颜色千变万化,火红,胭脂,橘黄交织在西边,湖蓝,藏青,苍黑从东侧向西侧闭合,每分每秒都在吞噬着梦幻绚丽的色彩。
纪招独自喝了一瓶啤酒,有些晕,远不到酩酊大醉的程度,他想他还需要再多喝几瓶才能烂醉如泥,可……他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他不想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连清醒的意识都失去,或许逃不掉,他也想试一试。
吃完饭,倪戈牵着他去逛了逛市,买了一套洗漱用品,然后牵着手带着他往家走。
咚!
屋门一关,纪招再次回到了这个屋子里。
对方让他先去冲澡。
终于要来了吗?
他抓紧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
倪戈见他洗完出来,自己也进去洗,出来时身上套了件棉质的黑短袖当睡衣,既然对方介意,那他就也穿一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