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能不清楚,如果飞龙是三级的难混程度,Z市那地方就是八级!那边末世之前就有人在传,早早做了准备,末世后整个城市的基地迅速建立,每天都有无数进化人和拖家带口的普通人投奔基地。”
他指了指外头的一片荒芜,继续说道:“就飞龙这地儿,至少有两成人是从Z市逃出来的,是Z市的游戏法则更残酷,就这样,还天天有进化人往里头挤呢。”
光是听听,印忆柳都能想象出Z市的普通人过的有多艰难。
尽管刘猛向他们展示了丰富的物资储备和看似十足的诚意,但最后靳炀等人还是坚定的要去Z市,刘猛没
阻拦,让手下人给他们准备了几间上好的客房让他们休息一晚。
他很有信心,一旦这群人在Z市混不下去,还会回飞龙找他的。
当晚天色半黑时,印忆柳扒了扒靳炀的裤腿,站在门口示意自己想要出去玩儿一会儿,一开始男人只是皱着眉说不行,飞龙基地这么乱,保不准出什么事。
他捏了捏小家伙软乎乎的爪子,语气淡淡,“你就不怕人家把你抓走煮了吃。”
印忆柳挺起自己蓬松的小胸膛,把短手手立在脑门跟前,长耳朵抖个不停,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可靳炀只能听到她软乎乎的唧唧叫。
半晌,他神色软了下来,“必须让黑狼跟着。”
他能猜到小家伙出门可能会变成人类,飞龙那么乱他实在不放心,有只变异狼跟在身边,至少能威慑大部分的人。
印忆柳嘟了嘟嘴,但是想想黑狼崽子又没长嘴巴不能说话,就算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也不可和金大腿告状,于是点了点小脑袋,在靳炀的手心蹭了蹭,一蹦一跳出了门。
黑狼一万个不愿意,可耐不住这是靳炀的命令。
肥肥圆圆的蠢兔子只有它巴掌那么大,仿佛它一张嘴就能把兔子完全吞进肚子,它在肥兔子的身后咧了咧嘴,低吼一声威胁着。
印忆柳能听到小狼崽用恶狠狠地声音道:“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麻烦精!”
她抖了抖耳朵,不是小家伙语气不够凶狠,
而是它声音太嫩,听起来奶凶奶凶的,就像是小少年在傲娇,起不到一丁点震慑。
她一蹦一跳进了隐秘的拐角,黑狼不耐烦地坠在后面,不知道这只烦狼的兔子又在搞什么花样,它只看到拐角内一阵很微弱的光芒,登时愣住了。
反应过来想扑进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类从里面走了出来,头上还顶着一对又长又软的耳朵,分明和那只肥兔子的一样。
人类小孩儿手也短脚也短,像个白面团子,头顶才到它的嘴边高,它警惕万分地退后两步,那突然冒出来的人类小孩儿就逼近两步。
它忍不住咧开嘴低吼着威胁,“不许靠近,你把肥兔子搞到哪里去了?!”
人类小孩儿眨眨眼,用手勾了勾自己的长耳朵,声音软乎乎道:“我就是兔兔啊,小黑你不认得了。”
黑狼从眼前的人类奶包子身上闻到了一股和肥兔子一模一样的气息,分明就是同一个生物,可是它怎么也想不通,一只兽怎么会变成一个人。
“走吧。”小姑娘声音软乎乎的,让小狼觉得自己一口就能把她吓哭,忍不住收住了自己凶悍的表情,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人类。
印忆柳能听到小狼在怀疑人生,它现在的脑电波很混乱,时快时慢像是被吓到了,看着黑狼几乎融入夜色的矫健身躯,唯有双耳处的毛茸茸极为显眼。
她心念一动,伸手摸上了狼崽子的耳朵尖,在手里搓揉的两
下,很满意的笑了。
果然,毛茸茸简直太快乐了,她很早就想撸了!
狼崽子猛地往后跳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肉呼呼的大爪子狠狠地在自己的耳朵上蹭了两下,死盯着印忆柳。
这是一只妖兽,她一定是什么怪物变得!
摸到了心心念念的耳朵,印忆柳的心情好了很多,用奶乎乎的声音哼着小曲,一摇一晃的往外头走去,黑狼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酒店的道路两旁本来是各种形状优雅的路灯,可惜断电以后就成了摆设,外头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黑狼看着印忆柳皱着小脸鬼鬼祟祟地往一处走,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印忆柳从空间拿出了一顶大一点的贝雷帽,罩在了自己的头上遮住一对显眼的耳朵,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些食物和消毒的酒精,往白天来的方向走。
她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白天那个小孩儿的脸,他脸上被虫子叮咬的疮口再不处理,很容易感染身亡。
她也不想乱发好心,可是那双眼睛令她实在不忍心。
到了那边的帐篷口,她被压在贝雷帽下的耳朵隐隐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
她拍了拍小狼的脊背,肉乎乎的指头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猫着身子凑近了帐篷,里面的声音大了许多,也更清晰了。
“给脸不要脸!就你那个孩子养了也白费!”
伴随着哭声,印忆柳听到了一个有些熟
悉的声音,不耐烦地催促道:“动作快点,扫兴。”
她总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忍不住凑近了去看,只见到帐篷口一明一灭的烟头火星,借着这微弱的火光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孔。
男人身后上的衬衫大敞着,在帐篷口点着烟慢悠悠地抽。
这人分明就是白天跟在那个鬓角发白的中年人身边、对小狼有企图还口出狂言的男人,他懒洋洋的晃了晃脖子,时不时往帐篷里看一眼。
帐篷里女人的哭声已经哑了,印忆柳的拳头忍不住握紧,她死死咬紧牙关,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黑狼的背道:“小黑,你帮我个忙吧。”
黑狼有些不耐烦,它不明白这只肥兔子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但是看着她满脸哀求,一双圆滚滚的鹿眼迸发出灼目的火光,还是烦躁地晃了晃了尾巴,猛地窜了出去。
算了,反正这个男人白天也招惹过它,就当是为自己除一个烦人的臭虫了。
它动作很快,猛然扑到了点烟的青年男人身边时,他才发现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当即面色巨变抬手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