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吸了一下鼻子,很快从那万般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低声对景白渊说了一句「对不起」,便端着水壶,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景白渊站在后头看着他,心里有点着急,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他要不要给雅兰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可标记这种事……还是不要说了,肯定会被雅兰笑话。
笑话他连自己的omega都搞不定。
可看着楚黎眼底的情绪,景白渊是真的不想逼他。
还是太着急了。
是自己太着急了。
他在医院提出标记时,自己就应该拒绝他。
可想到楚黎那时候的表情,景白渊是真说不出拒绝的话。
甚至内心还有一丝自己未曾察觉的期盼。
看来自己也并非如想象中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维持冷静。
这会儿就挺不冷静的。
景白渊扯出一抹苦笑,转头去了侧卧。
这一夜,楚黎睡得不太安稳。
时而梦到自己回到了上辈子,医生站在病床前,跟他说没多少天了,让他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
时而梦到景白渊带他去了太空,浩瀚星空里,给他讲以前在远征军的故事……
然而场景一转,他居然穿着白婚纱站在婚礼上,对面新郎长着彭子蒿的脸,有着舒成行的声音。
楚黎瞬间被吓醒,迷迷糊糊在被子里拱了两下,才意识到,是在做梦。
还好是做梦。
要是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陌生黑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楚黎翻了个身,感觉有点睡不着。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点。
这场景何其熟悉,像极了以前在宿舍,小狸花半夜偷偷溜进来。
楚黎睡得懵懵的,下意识就开口:“小狸花,是你吗?”
“……”
门口的景白渊忽然僵住。
已经是深夜,他却一直没睡。
刚才办公时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无意识到了楚黎房门门口。
房门没关,透着一条小缝。
熟悉的场景让他想到自己变成猫时的片段,那时候自己好像经常半夜跑到楚黎的房间。
楚黎后来就不关门了,任由他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