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多想了。
捏了捏冰凉的手指,崔令仪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力气。
“我喝。”
接过药碗,眼泪不自觉地滚落,小巧的鼻子红了,格外凄楚。
“王嬷嬷,近日口苦的厉害,你可否帮我拿些蜜水来。”
王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崔令仪垂了垂目,伸臂将一碗药汁尽数倒入了床边的花瓶里。
中午,沈度出乎意料地回来了。
进了门,脱掉外面黑色的绣金披风,里面沉青色的单衣衬得他皮肤愈的白皙。
连那双锐利的眼也多了一丝温和的意味。
知道他要留下吃午饭,崔令仪心头一喜,眼眶里却蒙上一层泪意,忙转身跑出去。
她已经好久没有和他同桌吃饭了。
“那我让人再弄几个你喜欢的菜。”
到了外面,她又收住脚,一双小手按住砰砰跳的心脏,回头悄悄去看沈度。
男人五官精致,十分俊美。
但眉眼之间总有一种疏冷和阴戾,很不好亲近的样子。
可崔令仪不怕。
她喜欢他所有的样子。
哪怕他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她还是爱。
甚至一度她还想,冷点好,省得那些女子像是吸血蚂蟥一样凑上来。
她羞涩地笑了一下,右手扶上肚子。
看来她昨晚的努力还是很有用的。
这不今天他就回来了。
若是有了孩子,沈度一定会多回家,多陪在她的身边吧。
她痴痴地望着室内端坐着的男人,眼里是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绝望和哀伤。
“夫君,你尝尝这个。”
给沈度夹了一筷子笋干,她眨巴着眼看他。
这东西寒凉,大夫说她最好不要吃,但沈度吃了,就等于她也吃了。
她想着,心里甜滋滋地。
“阿荔。”沈度突然放下筷子。
阿荔是她的小字,母亲去世后,也就只有沈度这样唤她了。
崔令仪甜甜一笑,“嗯,夫君?”
男人深沉的眉眼看着她,神情冷淡。
“早上的药喝了没有?昨晚太过,只怕会有孕。”
昨晚热烈如火,但男人的话却是冬日寒冰。
崔令仪握在手里的筷子哐啷落地,整个人都僵住了。